沈亭说:「我没喝多。」
「薛总,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原谅我好麽?」
那双美丽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用楚楚可怜这种词来形容沈亭。
在他的印象里,沈亭大多数时间是冷漠的,不理人的。
要麽就是喜欢打趣他的,那段时间他是师他是徒,他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拜了师,沈亭也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後来在一起之後,却是吝啬得连哄也不愿意哄了。
好像只有在做得狠了的时候,他才能在沈亭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那些记忆是值得他反覆拿出来回忆的。
他见到这样的沈亭,最多的时候,是在梦里,十年,二十年的梦。
他何曾享受过这种优待?一股酸意从心底升起。
他想将错就错,扮做薛总,享受这样的沈亭。
可是他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了。
沈亭像有毒的罂粟花一样,在引诱着他。
和沈亭继续纠缠不清?和那些资本雄厚的大佬去抢人?
那样是不是太累了?
他闭了闭眼,伸手,轻轻推开了沈亭,「我说了,我不是什麽薛……」
忽然,脸颊落下一个温软的吻。
!!!
有什麽在心底炸开。
二十年了,这是沈亭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看见沈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薛总,不生气了好不?」
好像一只小白兔。
陈星屿在心底想。
「我不生气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星屿对自己的行径嗤之以鼻。
沈亭高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那今晚我跟你回家啊……」
怎麽能这样?怎麽能就回家了?
陈星屿对沈亭的堕落感到痛心。
之前是不是也这样?
他自问自答。
毫无疑问啊,有什麽可想的?
沈亭现在就是这样,毫无底线,交际花,还抽菸。
沈亭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他觉得,沈亭那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去到高处,为国家做贡献的那种,而不是现在这样,上演着欲y望都市的戏码。
沈亭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他想告诉沈亭,你要自爱,不可以随便跟人回家,可是当沈亭搭上他的手臂,指挥他开车门的时候,他摸向了口袋里的车钥匙,熟练的打开了车门。
沈亭娴熟地长腿一跨,坐上了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这真是坐惯了别人的车的样子。
只要这麽一想,陈星屿的心就微微抽痛。
可有那麽一瞬间,他真的怀疑沈亭是不是在装醉?
但是沈亭为什麽要装醉?骗他吗?为什麽要骗他?为了跟他回家?
这样想着,十年如同一滩死寂的心湖水又活了起来。
可是他很快又把那点颤颤巍巍亮起来的光强行按灭。
算了。
他不想自作多情,给自己这麽多希望。
况且,现在的沈亭他不喜欢。
不喜欢抽菸喝酒交际花的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