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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渠州(第1页)

梦碎渠州

然而追兵并不会给沈清沉思考的时间,李崎前脚刚踏出鹤缎庄,这追兵便在门口候着。她带着沈清沉遁入了夜色,有月夜作掩护,才逃过一劫。两人到茶楼与衆人汇合,出城时的官差也只看了一眼,手里攥着沈清沉等人的画像,确认无误便放出了城。

陈孝霖趁着两人办案的时间,买了些吃食,方便衆人赶路不停歇。毕竟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落入追兵的手里,到时便是尸骨无存。她们出逃是为了谋生,不是为了寻死。为了生,哪怕断尾也是有必要的。

衆人一路向西关去,不知奔波了多少日,弹尽粮绝。眼看着几近三月天,周围的温度还是依旧寒凉,沈清沉便知道,离西关不远了。她早已向殷玺去信,相信对方定会为她提供庇佑。哪怕她赌错了,也只是为自己的错误决策买单,并无更多损失。依照原主的指引,沈清沉也一同去信给韦国师。

她并不敢光明正大地将信写给父後,毕竟後宫守卫森严,父後哪怕能茍活,恐怕也只会是遭沈池润软禁。因此,沈清沉只能托韦国师亲自交给梁皇後了。有韦国师从中做周旋,这逼宫的事儿还不算难办。

如今最难办的,是她该如何说服殷玺与她一同谋逆。

殷玺堂堂西关将领,她沈清沉又有什麽资本让她跟随自己,弃了稳定优渥的俸禄?她当真不知。

衆人来到一座名叫渠州的边陲小城,这城并不算大,却物资丰饶。这地儿盛産铁矿,处处都是矿山。身居此处的达官贵人,多有一两座矿山。而在此生活的百姓,则多是从事采矿一类的工作。除了这些下矿的工人,还有许许多多的铁匠。只一会儿的功夫,陈孝霖便看上了这街上的一把铁剑。

“殿下!我去去就回!”说罢她便从车上一跃而下,还没等沈清沉批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孩子。。。”她扶了扶额,苦笑了声。

那剑锐利,刀身由铁匠手工锻造,打在铁剑上得每一寸都恰到好处。陈孝霖看着那铁剑,怎麽看怎麽欢喜。她早馋李崎那把短剑许久,难得碰到这样合眼缘的长剑,她定要拿下。为得心头好,陈孝霖甚至连讲价的心都没有,只询问了价格便从囊中取了银子,交到老板手上,“那这宝贝我可就收下咯!”

“姑娘爽快!”铁匠一高兴,便也送了一个木质剑套。剑套比起长剑来说稍有逊色,可陈孝霖意不在此,并不在乎。她将剑套别在腰间,喜滋滋地向市集走去。

高兴过後,她才反应过来腹中传来的饥饿感。面档的细面飘香,淡淡的米香萦绕,已成为面档最好的活招牌。顺着那阵阵香气,陈孝霖被勾了魂似的,到了面档前。可乌泱泱的一片,她甚至找不到机会落脚。一位男人擦了擦嘴角,从座位上离开,难得有空位,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坐下。

她刚取了筷子,摩拳擦掌着等待自己的细面,可擡眸却见到面前温润如玉的公子。那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从前在固城救下的公子,他含着笑一直看着陈孝霖。他家世显赫,从前不会看一眼这样的小面摊,可不知怎的,那日过後,他哪怕见不着陈孝霖,也想要去面摊前碰一碰。

这面摊米香四溢,是最像从前他与她共食的味道的。他原想着今日是最後吃这一碗细面了,恐怕日後,便没有了这样的闲情逸致。没曾想今日,能见着心心念念的她。他是在做梦吗?可心里那只撞得他生疼的小鹿仿佛并不这样认为。

“孝霖。。。”他刚一开口,陈孝霖便从椅上起身。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他见面,不过露水情缘。可如今竟然再次相遇,难道老天奶在暗示她两情缘未断?她羞地别过了脸,却又觉着两人或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这才反应过来扭过脸看他。

“我们私奔吧,好不好?跟我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没等陈孝霖开口,男子便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她有些动容,眼波流转,可还是松开了他的手。

她的确喜欢他不错,可她还是选择了先为沈清沉打江山。在那之前,她没办法给任何人承诺,更不能为了他与他私奔。她撇嘴,“算了,辛禾,算了。”与爱人厮守,她当然想,可不是现在。如此一闹,她也没了胃口,起身离开了面摊。

次日的陈孝霖,被鞭炮声吵醒。彤色的街道,迎亲的队伍几乎要从街头排到街尾。陈孝霖一向喜爱凑热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歘地一下溜下了楼。她身材娇小,如泥鳅般在衆人间周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人群最前头。

她看着队伍前面骑着马,背挺得笔直的新娘,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新娘长得英气,高耸的鼻梁甚至能遮挡半分太阳打下来的光。陈孝霖打量新娘的剑眉,又见她绛唇,心想她应该是一个强势的娘子。可迎亲的队伍这样长,新娘生得这般俊秀,想必是生于大户人家,也不知哪个男子得此幸运,能被她娶回家。

队伍缓缓地向前行进,新郎的轿子缓缓地从她面前经过。一阵风吹拂,侧帘被吹起,只一瞥,她便见着了里面的男人。男人生得娇嫩,胭脂打在他雪白的脸上衬得他更娇气。可那张脸,陈孝霖分明是见过的。

她的嘴角僵住,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无法挣扎,浑身颤栗。如凛冽的冰泉从头浇灌,她已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忽然知道为何昨日,面摊上男人拉着她的手要她一同私奔了。那是她最後一次,有可能与他共白头的机会。眼底传来一阵酸涩,紧接着脸上的温热将僵硬的她融化,她伸手摸自己的脸颊,竟有一分湿意。

“。。。”她别过脸,回到客栈,任由街上喧闹,她也没有再回头。她不知该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她只知自己的胸口疼得厉害,疼得她喘不过气来。从前的她,看着旁人成双成对,也想要有自己的夫婿。她一直期待着那份爱意来临,却又迫于时势,不能相守。若她早知爱是这样酸涩,便也不那样向往了。

她一头栽进被子里,哭得崩溃,哭得床头如花枝乱颤。她的泪水将被子完全浸湿,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就这样弯着腰,盘腿坐在床前睡了过去。待到第二天,李崎来敲门唤醒她时,她才发觉双腿全然麻痹,动弹不得。那阵酸涩比昨日的眼眶还要重,她的腿像被灌了千万吨铅似的,无法行动。

“若是不能走动的话,那我便与殿下通传一声,你就在这好生歇息吧。”没等李崎说完,她便用手撑着床边,艰难地爬起身。她母亲曾教过,做事不可因自己的错处连累大人们,她即便再难受,也得起身与沈清沉等人一同出行。她可不想大家因为她的私事耽误了正事儿,“没事,我可以。”

李崎眨巴着眼,扶着她出门,“别勉强,不打紧的。”

衆人跟随着沈清沉来到一处府邸,那府邸门口还有未清扫的鞭炮纸碎,一阵轰鸣掠过了陈孝霖的脑袋。她觉着耳朵与心脏都疼得厉害,一阵说不清的疼痛感远盖过她双腿的酸涩。她一擡眸,屋檐边上挂着的“喜”字红得刺眼,她又不自觉地垂下了脑袋。

“怎麽了?”一旁的李崎抚她脊背,“还有不适?”陈孝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她并不想让那些私情烦扰她人,哪怕那人是李崎,“无碍。”

“吱呀”一声,下人将门打开,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低垂着眸,只一擡眼,那双明媚的眸将她的锋利感削弱了半分。她有着一双凤眼,眼神却始终清澈如星辰。她含笑朝沈清沉行了个礼,“殿下,你来了。”

“新婚燕尔,侯娘怎醒得这般早?”沈清沉在窗台上,探头向下瞅,便见着了面前的这位女子。其名为侯宴珠,原主一向习惯称她为侯娘,沈清沉便也这样叫了,以免惹人怀疑。

“殿下莫要打趣在下了,”她双手乘着沈清沉的手,将她迎了进去。两人寒暄一番後,沈清沉便开始四处张望,“侯娘的情郎呢?怎没见着影?”按砚国的规矩,这家里来客人了,男人自然要出面操持一切的,哪怕贵如驸马许段笙也不例外。

“听说今日公主要来,他自然是一大早便醒了亲自下厨。。。”没等她说完,沈清沉便动了坏心思,趴在她耳边细语,“倒是本宫来得不巧了,难得的洞房花烛夜。”

“多年不见殿下还是这般喜欢闹在下!”侯宴珠是原主的儿时玩伴,其母是上任的定北将军,获封後她便随了母亲一同来到北关。可其母不幸,在一场战役中战死沙场。皇帝为了恩恤亲属,赏了万贯财给侯宴珠。北关常年战乱,又极度寒冷,并不宜居,可她早已习惯了这边的吃食,便退居渠州,一直在这生活。

道是她聪颖,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买了几个矿山开采铁矿,又聚了一衆铁匠,在这渠州开了个规模庞大的兵器铺。她的兵器铺做出来的铁器大多直接供往西关,不收前线军队的钱财,也算是她对皇恩的回报了。原主指引沈清沉来这儿一趟,也是为了日後谋逆寻些趁手的武器,顺道与侯宴珠打个招呼。她亡母到底是定北将军,如今北关的将领也是她亡母亲手教出来的弟子,若是能得她支持,这胜算便又多了半分。

哪怕她并不支持沈清沉谋逆,以她与原主的关系,也会守口如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这样零风险高回报的事儿,沈清沉自然也乐意做。

“宴珠,菜肴已经做好了。”刘辛禾从里屋出来,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朝侯宴珠颔首。

藏在衆人身後的陈孝霖只瞥了一眼,眼角的泪水似乎就再也憋不住了。她只道了声“失陪”便直冲冲地离开了侯府,呆在门口哭得失声。

为什麽是她,为什麽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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