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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殍尸堆案八(第1页)

饿殍尸堆案(八)

夥计被沈清沉紧紧地攥住了手,不得动弹,便只吆喝着:“胡说八道!”可当虞鸢的令牌被怼到他的脸上,便跟鹌鹑一般蜷缩了手脚,不知动弹。

倘若古早的鬼片有这样管用的符咒,或许大多数道士都要失业下岗了!

很快,这事儿便传到了话事人的耳边。那女人名叫薛鹤安,是这鹤缎庄的掌柜,她身上便是用这藏青色布匹裁制成的修身罗裙,步步生莲,曲线被这罗裙修饰得恰到好处。她从仓库来到铺面,蔑了衆人一眼,偏着脑袋听夥计在她耳边细语。而後又挤笑,朝虞鸢颔首,“大人说这话,可有证据?”她伸手抚摸虞鸢的肩膀,逆着肩线而上,猩红的指尖如凌厉的刀片,刺入她脖颈。待到她反应过来,女人纤细的手指便已然扼住了她的喉。

“大胆!”虞鸢蹙起剑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她虽未做过官,可常道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当年可是顶着会丢脑袋的风险来向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长公主毛遂自荐的人,不就是个官架子,有何难的?

可面前的人并没有被她的虚张声势所吓到,反而勾着嘴角睨了她一眼,便松开了手,“民妇哪有那个胆子呀。”她嘴角看似扬起,却只令人生寒。

沈清沉光是听,也感觉到了虞鸢的窘迫,上前将布碎扬到女人面前,“这布碎便是证据。”可那女人用两指夹着布条,眉头和鼻子几乎要拧成一团,只瞥了眼便退得远远地嗔笑一声,“就凭这布碎,大人便说杀人凶手在民妇店里,未免也太草率了。”

她自然料到薛鹤安是个硬茬,不吃这套,可既然要装疯,沈清沉自然奉陪。她将布匹抽起,将布碎列在上头,那布条几乎完全融入布匹。若非那布条边角的勾丝,即便混入其中无人发觉也未可知。她看着女人脸色铁青,却又很快恢复了满面春风,不禁讪笑,“若掌柜这还能辩些甚麽,倒也真算个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豪杰。”

听此一言,薛鹤安的耳根子瞬间烧红了,没好气地咬咬牙,“既然如此,大人随民妇来便是。”铁证如山,她也没什麽好瞒的。既然她这般斩钉截铁,若是在府上找不着这麽个元凶,薛鹤安定会告到官府去。

环顾着整个前院,满满当当全是挂着刚染好布料的竹竿,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沈清沉可没什麽功夫跟她打太极,她是硬茬,她沈清沉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这鹤缎庄,为何不见家眷,只见布匹?”这话若是让现代人听了,定会觉得是句脏得不能再脏的脏话,但可惜,薛鹤安并没有这个福分听懂沈清沉的黑色幽默。

“既然你自称民妇,至少会有个夫婿吧?”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沈清沉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跟记忆到底哪个出了错。

薛鹤安吞了口口水,顺势翻了个并不算起眼的白眼,指着院里头的小道,“过了小道,便能到薛家的中堂。再往里头走两步,自然能见着厢房了。民妇还约了客人聊买卖,就不奉陪了。”她朝沈清沉行了个礼,便沿着路回到铺面。

沈清沉忽然嗔笑一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这薛鹤安不愧是一个人能打理这样大的鹤缎庄的女人,头脑清醒的很,竟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本就没把这薛掌柜当做嫌疑人,她身上的罗裙那般张扬,这事儿若是她做的,哪还敢这样猖狂地招摇过市。薛鹤安这人,性子的确刚烈,可她并不傻,撞南墙这样的事儿她才不会干。

只是杀害男子的人不是她的话,又能是谁呢?

顺着她的指示,衆人来到了薛家最後边的排房,看见了那薛鹤安的夫婿正在房门口不知在捣鼓些甚麽。只见他怒喝一声,木材便被劈成两半,紧接着他又弯下腰捡起那其中一块木头,仔细打量,“还是不对。”

他一直埋头在木材堆里,用小刀刻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最吸引陈孝霖的,是桌上的一只木质麻雀,肚子圆鼓鼓的,刻意镂空一处的巧思让它活灵活现。她伸手便取了那麻雀把玩,这才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微微仰着头,凌厉的下颌线上沾上了几缕打湿了的木屑,倒让他添上了几分不似真人的荒唐感。他不茍言笑,唯独只对着这些木头块憨笑。他擡眸看了眼衆人,又看了眼陈孝霖手中麻雀,脸上的凝重才缓和了半分,“你们。。。”

没等他问,虞鸢便先自报家门,“本官乃大理寺卿,路遇此地,见有凶案,便在此逗留着手调查。这次来是为了客栈坠亡男尸,若是没有推断错,这凶手便就藏匿在鹤缎庄。”听罢,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细活儿,环顾了一圈,又无辜地睁着眼凝视她,就差没把“你看我这屋里有人吗”写脸上了。虞鸢看不懂他的脸色,只知道痴痴地盯着他看。也许是被她盯得有些烦了,他才松口:“这屋就我和女儿,难道你们怀疑是小女做的?”

沈清沉瞥了他一眼,他的脸上的确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如血气方刚的少年无异,若是不说,谁还能想到他有个女儿呢?“令爱如今在哪儿呢?”

紧接着那男人便用看鬼怪般的错愕眼神看着她,挑着眉半晌才敛起了脸上的表情,“小女这人,不到傍晚是找不着的,就像那丛林里的猴子似的,整天没个正行。让她念书,还每每被夫子戒尺打手掌,真是不中用。”仅凭这几句话语,沈清沉便是能放下心来,这男人的确是个父亲。若没两年做人母父的经验,定说不出这些唠叨话来。

“令爱多大?若只是个孩提,贪玩也是正常事儿。”沈清沉顺势走上前去攀谈,自顾自地坐到男人身旁的小木矮凳上。男人并没有抗拒她侵入自己的私人社交范围,可见育儿经的确是个不错的套近乎法子。

男人摇了摇头,即使提起女儿满脸嫌弃,可还是忍不住要多说道那麽两句,“也都该成家的年纪了,哪有女子像她这样不知归家的!若说她爱习武,让她去考个武举,她便又连连摆手!这闺女当真是令人不省心。”

“女子本就不该被定义,她是什麽样,女子便是什麽样。”她向来不爱听旁人说甚麽“哪有女子这样的”,天下的女子那麽多,自然有各种脾性各种爱好的,哪能草草地用“女子”二字便了了。沈清沉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却见他缩得极快,仿佛与其他女子有任何肌肤之亲都是他的不对,“只是方才你说令爱喜欢习武,是自幼便有这爱好吗?”杀死男人的凶手有着极强的武术功底,至少会些轻功云云。

沈清沉满怀期待地盯着他,他也点点头,“从前送她去学堂,总是爱逃了夫子的课出去玩耍,为了这事儿我们两妻夫真不可谓之不头疼。可有一天,她却喜滋滋地对我说,她喜欢武功,想学武功。咱妻夫便只有这麽一个心肝,自然宝贝的很,一开始鹤安也不肯,她便换着法子闹别扭。鹤安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法子,唯独对待女儿没有。她。。。”

话还没说完,远远地便看见薛鹤安插着腰,面如黑煞,目光如炬,“薛锦年!”她怒斥了声,这薛锦年是他刚嫁入薛府,薛鹤安替他改的名姓。从前相敬如宾,自然爱屋及乌,听到薛鹤安喊他薛锦年便觉得喜滋滋的,蜜罐像是撒在了心尖尖。可日子久了,两人的感情如淡水,便不爱听她多念叨。此後便只有在薛鹤年生气时能听见她骂骂咧咧地喊他薛锦年。

他用手捂着双耳,冷眼地侧向一边坐,明显是不愿意与她搭话,更不爱听她多说甚麽。可捂归捂,一巴掌下去自然老实得多,他低垂着眸,嘴角瘪得几乎要掉到下巴。可薛鹤安的眼里却没有怜悯,只冷眼盯着他,“家事少向外人张扬,你一天天地净知道抱着这些木头过日子,这还不够你忙活的吗?”

衆人尴尬地看着薛鹤安,就连沈清沉也怯生生地从矮凳上起身。可薛鹤安看了眼衆人,便立刻换了副云淡风轻的面孔,眼四处张望落不到实处,“时辰不早了,若是没有找到大人你们口中说的那位凶手,便早些回吧。”沈清沉明白,这是赶客了,自也识趣,只朝她颔首便悻悻然告退。

她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她知道,这素未谋面的薛鹤安女儿,是个会武功的主儿。只是不知底子如何,若是有法子找到她,让李崎一试便知。李崎虽不算年长,功夫却老练得很,未入宫做近身女官前,还是一个拳拳到肉,招招致命的杀手。也不知何事让她从了良,甘心敛了杀意,一心一意地保护原主。

【是本宫救了她,她这条命生来就是属于本宫的。也不知一个奴仆罢了,有何好上心的。】

“。。。”沈清沉一时失语,于她而言,李崎从来都不是奴仆。李崎是她唯一一个能真正倚靠的人,光是这一点,哪怕是张之儒丶许段笙也都望尘莫及。她是沈清沉最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若是没了她,这江山或许她也不想要了。一人独处高处,总归是畏寒的。比起形单影只地做万中无一,她更想团结起他人的力量,用来做她最有力的利剑。

【。。。罢了,随你吧。】

原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她,或许是被她说服了,又或者是旁的甚麽。不过沈清沉也并不在乎,如今能让她的心神宁上那麽半分,她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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