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楼泊舟低垂眼眸,看着她脖颈间缠绕的潮湿乱发,手指动了动,“或许有。或许没有。”
南陵的侍卫小声插嘴:“其实,还是有的,末将见过。不过都是假的,只是山匪看上农家姑娘,故意用一些钱,换得对方乖乖把人送上门。”
岂有此理!
云心月拳头捏紧了,硬邦邦的发白:“那现在童谣响起,是有人已经上当了?”
南陵侍卫挠头:“倒是不清楚,阿堵物出现後,连续三日都会有童谣出现,说不准现在是哪一日。末将之前碰上,是剿匪的时候,这童谣也只听军中老将提过,今儿不过头一回听。”
可恶!
云心月脸上浮出怒气。
楼泊舟眼睫毛一动,收紧搂住她的手:“想追吗?”
“能追?”
“能。”
“那就追去看看,到底什麽人在搞鬼。”
用这种办法把人拐走,实在罪不容恕。
要是被她抓到——
一定严惩。
大周幻天楼那桩事情,她不好明面上插手,南陵的她总能稍微发言一下吧!
话音刚落,楼泊舟就带着她从水中起身,踏着水面借力,一跃跳上芭蕉叶屋顶,往北追去。
侍卫赶紧跟上。
似乎知道有人追寻,那声音渐渐飘远,慢慢气弱,最後干脆不唱了。
幸好他有蛊虫追踪对方,不管对方唱歌不唱歌,只要气息不断,就没有办法彻底躲过。
只是,追了没一阵,气温慢慢下降,他们像从夏天一脚踏进冬雪天,冷得不行。
下过水的云心月更是觉得自己像一尊冰雕,由内而外透着冰凉气息。
她本来还想忍一阵,但身体实在老实巴交,不善僞装,牙齿“咯咯”碰响,诉说冷意。
与她紧贴着的楼泊舟,能感觉到两人相触的肌肤,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
刚才浸湿的发,还拢上薄薄的霜。
他停下,捏住她的手:“现在是不是很冷?”
掌心笼着的手,是未曾感觉过的低温,但这意味着什麽,他却并不十分清楚。
两人一直相贴的半边身,温度尚暖,另外半边没什麽感觉,以至于他没能及时觉出异样。
“还……还好。”
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喷嚏。
怕她感染风寒,楼泊舟掉头就走,想带她回到刚才的温泉池子里浸泡。
“别。”云心月揉了揉鼻子,抱紧他,“你冷吗?要不要让秋蝉把大裘拿来给你换上,我们继续追。”
还没找到唱童谣的人,不知会不会有姑娘被拐,落入贼人毒手呢。
“我让银十给秋蝉他们带路。”
唱歌的人气息并不浑厚,不是武功多高的人,侍卫对付得了。
他们去和侍卫去,没什麽区别。
楼泊舟折返时,丢下吩咐,一下便没了影。
西随侍卫不放心丢下自家公主,只派两人跟随追踪,剩下四人拿了两人的裘衣折返。
初初回到温泉池子泡着,云心月也在一个劲儿打颤,骨头叮咚响。
气喘吁吁追回来的侍卫道:“公主,请将衣物脱下,末将给您烤干再穿好。”
温泉池子也不能一直泡。
“好。”
外衣和中衣她脱得利索,但是里衣之下就是小衣,她迟疑了一下。
楼泊舟看着她悬在水面的手指,眼眸轻动,看向芭蕉顶的屋子,擡脚走去打开。
里面也是温泉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