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太真,她不敢碰,抱着两人的外衣可怜巴巴看向少年:“阿舟……”
有外人在,她不方便喊他全名,更不好意思喊他小名,只能挑这麽一个略显亲近的称呼。
“你帮我解一下丝縧呗。”
楼泊舟擡眸看她:“你喊我什麽?”
“阿舟啊。”云心月小声道,“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喊称号和大名比较好,别暴露身份了。”
“那我喊你什麽?”
“小云丶阿月,”她随口说道,专心解开陷入锥□□子的绒线,“都行。”
“那便唤作阿月罢。”
月与舟写出来很像,本体也很像,他很喜欢。
阿月,阿舟。
放在一起,想必也是极好看的。
楼泊舟弯腰提起自己的鞋子,三两下就解救出丝縧,见她解得辛苦,接过来,又是三两下就搞定。
“唔,你连解线都这麽有一手。”
厉害呀。
她抖了抖外衣,赶紧穿好,勒上腰带。
见少年肩上衣物滑落,他摸了个空,还得脱掉重新披,她干脆向前帮他找到袖口,提到他肩膀处。
“这麽大个人了,怎麽还找不到袖子穿衣服啊。”云心月捏住他的手腕,引到袖口处,塞进去,顺手帮他理了理折在一处的衣领。
微凉的手指捏住两层薄薄的衣领子,从後脖颈滑过。
指甲与指腹的触感,是那麽清晰,以至于两根大拇指从颈侧血脉划过,他身上的毛孔便不由自主张开,警惕起来。
仿佛她并不是要帮他穿上衣裳,而是要——
捏住他身上哪里。
他忽地有些不安和焦躁。
如同被侵入领域的大型兽类,呼吸变得急促滚烫,眼神闪动的烛火,也变得琢磨不定。
楼泊舟忽地抓住她的手腕,躬身靠近她脸庞,想要看清楚什麽。
两人呼吸凑近,撞在对方脸颊上,面部顿时犹如蒙上一层潮湿薄纱,连视线都朦胧不少。
“怎麽了?”
踮起的脚尖落下,云心月也折腰往後,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睛。
她清楚知道,此刻的少年是危险生物。
那不自觉蹙起的眉心,好似可以挤出一只扭曲的手来,缓缓收紧,将她的脖子“嘎嘣”一下扭断。
她该离他远些。
这里没有任何危险比得上他。
可她并没有後退,反而还试探着往前一步。
“阿舟?”她捏紧他的衣领,眸色浮现几缕也许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担忧,“你怎麽了?”
怎麽连额角都冒出汗来。
这地儿也不热。
楼泊舟好不容易挥退脑中莫名生起的攻击念头,干痒的嗓子起伏吞咽几番。
他眼中也迷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也不知,心律……有些乱。”
“哈?”云心月凑近,认真感受掌下稍有些凌乱的跳动,“你这症状多久了?有没有让医……医师看过?”
好险,差点儿脱口而出“医官”两字。
她拉他在床榻边坐下,给他递过他的腰带和革带等物。
楼泊舟一边穿衣一边摇头:“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