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那黎小姐真真是个妙人,你觉得如何”宁贵妃问道。
冯渊顿了顿,答:“聪慧伶俐,进退有度,自是好的。”
“我就知道,”宁贵妃笑道:“方才我就见你一直盯着她,是不是有其他意思啊”
“儿臣并没有……”
冯渊还没说完,宁贵妃便打断了他,“你的脾性我还不知道从前你哪有这般藏不住事的时候你就告诉母妃,是不是对黎小姐有意”
虽知道宁贵妃说话直白,但冯渊还是罕见地有些不自在,“没有。”
“有便好,我找时日见见黎小姐的母亲,也好……”
“母妃,”冯渊有些急了,想到方才黎霜的话,难掩失落,“此事急不得,况且儿臣并不愿强人所难。”
宁贵妃闻言,愣了愣,试探道:“黎小姐无意”
“是。”冯渊抿唇答道。
“如此……”宁贵妃声音小了下来,“还真是可惜了。”
见冯渊叹气,宁贵妃宽慰道:“我鲜少见你对什麽人上过心,所以不要轻言放弃。和黎小姐多相处些时日,我们再做定夺可好”
冯渊点点头,不知脑中在想些什麽。
另一边,黎霜出了宫,敏锐地察觉到身後有人跟着,语气无奈,“裴晏。”
正要从身後吓一吓黎霜的裴晏见自己被发现,自觉没趣,走到黎霜身边,语气轻松,“大小姐,我方才去寺庙替你求了一卦,你猜那道士怎麽说”
黎霜没什麽兴趣,敷衍道:“说我会发大财。”
“大小姐都这麽有钱了,还想着发财,”裴晏笑道,“你再猜猜。”
黎霜心里正想着事情,没工夫应付裴晏,脚步有些急。
见状,裴晏跟上她,道:“那我告诉你,他原话说,大小姐红鸢星动,今年有桃花劫数。”
“咳咳……”闻言,黎霜竟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他,“少胡说。”
“我没有胡说,那道士真的是这麽说的。”裴晏生怕黎霜不信,还拿出了他方才抽到的卦签给黎霜看。
黎霜抿唇不答,继续向前走,没再听裴晏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些什麽。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无奈。明明是为了不让冯渊垮台,所以才用这个身份和冯渊打交道,哪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
她说什麽都不能嫁到皇家,这简直是仅次于身份暴露的第二大可怕事。
且不说她根本对冯渊无意,不愿被拘在那一方後院。就说天底下莫说皇子,就连渔夫都不止有一个女人,她就不想嫁人。
更别说一旦自己这个身份和冯渊扯上了关系,冯御便会第一个将矛头对准黎家,届时又是好一场风波。
“他说大小姐你今年有七朵桃花,说得头头是道,还什麽有男有女,我都要信了……”裴晏还在喋喋不休。
人和人的悲欢果真不能想通。黎霜看了一眼裴晏,心道。
金銮殿。
掌銮仪卫事大臣王安平被皇帝召进宫来,却没直说要做什麽,自己只好站在下首等着皇帝示下。
皇帝只是一本一本翻看着卫霄递来的奏折,一直未曾说话。
王安平越站越觉得不安,从脑海中极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做什麽惹皇帝不高兴的事。
前些日子换掉了擡撵轿的一个小太监,皇帝觉得用着不趁手
还是出行的时候跟着皇帝的巡京卫太少,让他觉得自己玩忽职守
总不能是自己前些日子宴请了宾客,皇帝觉得自己太过高调,铺张浪费了
想来想去,王安平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先告罪一番。
就在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皇帝放下了最後一本奏折,沉沉开口了,“王卿,你做这掌銮仪卫事大臣也有些年头了,朕想给你往上提一提。”
还提一提自己已经是正一品官了,还要如何再提
王安平诚惶诚恐地跪下,知道皇帝必定是有什麽事要说,“臣不求其他,已经知足了。不知陛下召臣来有何示下,臣定为陛下肝脑涂地!”
皇帝突然笑了,觉得有些快意。
自己做皇帝几十馀载了,还是最喜欢看别人跪自己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模样总能让自己觉得满足。
“起来,朕还没说什麽呢。”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