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阿云已经办理好了入住手续,我看得出来王一羽不想跟我们待在一个酒店,但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一路奔波,他也不能计较这些。我不想和他一个房间,又开了一间房,阿云不赞成我的浪费,瞪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麽。
等到洗好澡,我在房中坐了半个小时後,去敲响了隔壁阿云的房门,她这时果然已经洗漱完毕,给我开了门就坐在床边闲适地玩手机。
我憋了一肚子的恐惧和担忧这才脱口而出:“你不是一向警惕吗?怎麽会让自己发生那种事情?”
阿云听我语气不善,觉得我是在嘲笑她的智商,所以她反驳道:“虽然确实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这种地方会发生拐卖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全怪我啊!”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不会说话了,便软了语气,问道:“我不是怪你,阿云,我是担心你。”
看到我这神情,阿云这才满意,跟我讲起了经过。
“我前面调查的几户人家,那几个老人都挺好的,慈眉善目的,我看着他们就想哭——倒不是善良,就纯粹是那一刻有点感触。那个绑了我的老太婆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她和另几个老年人一样,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个赵老太估计是没想到有送上门来的女的,所以没有经验,也没有准备,在我坐到凳子上的时候,就纯用手给我後脖颈来了一下,虽然她力气确实比城里老太太大,但是我反应也快啊!就躲开了一些,但是我……”
听到这,我赶紧撩开阿云的头发,朝她的後脖颈看去,那里有一片淤青,我正想说去买点药,阿云就抓回了头发,说:“没事了,我预感到不对躲开了,也就挨了点——这点小痛算什麽,很快就好了,你别打断我,赶紧说完赶紧睡。”
我看她确实有些倦意,就说:“那你先睡吧,明天再说。”
“不行,明天我就忘了,懒得想,现在说。”
其实我心里也是想知道的,不然今晚肯定就睡不着了,所以也没有再劝。
“刚刚说到哪了来着……哦,对!我躲开了一些,但是我还是被打了啊,所以脑子有点眩晕;那老太婆力气是真不错,趁着那点时间绳子已经缠我身上了——我虽然有力气反抗,但是心中没有把握,万一一叫喊有人出来帮她怎麽办?
所以索性装晕,任由老太婆给我绑上,她一边绑一边还喜滋滋地念叨‘这下给大牛二牛找到媳妇了’——她的方言我也听不太懂,就是大概猜的。绑好之後,老太婆把我拖到那个卧房,给我搜了个身,然後就关上门走了;我听着动静,她似乎也出了大门,我估计她是出去叫家人去了。”
说到这,阿云有些得意地笑了,“我刚刚说那老太婆没经验,就是因为她搜身搜得很马虎——我口袋里的手机,她掏出来後居然就放屋里了!我这折叠刀也没被她发现,所以,我也就能自救了~”
“我割开绳子後,拿了手机就要想着出去嘛,但是那个房门被锁上了,不过好在破旧,我估摸着几脚就能给踹飞了,但是谁知道这时候王一羽把门打开了——那老太婆的钥匙居然插在门上。”
说到这,阿云又跟我解释了下,说,“你也不用觉得奇怪,我小时候看我外婆也把钥匙插在卧室门上,老年人可能都这样,我就是奇怪这个老太婆绑架人居然还不把钥匙收走,这肯定是第一次干!”
我有些无语,虽然结合车主的话,阿云的推断是正确的,但是阿云这样一副快夸她判断正确的样子,实在是太像看多了福尔摩斯就以为自己有断案潜质的中二病患者。
虽然是可爱至极,但我心中对後续很是着急,就敷衍道:“你真聪明!”
这显然没有让阿云满意,她白了我一眼,显然是要我闭嘴,然後,又继续说道:“王一羽这个垃圾,我估计他是目睹了经过,毕竟那老太婆家的门缝那麽大。他可能也和那老太婆想到一块去了,这穷乡僻壤的,我要是被那老太婆藏着了,有谁能知道他对我做了什麽?他自己也说了,什麽‘不如先让我……’”
阿云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我当然懂了,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就要起身去打王一羽,阿云按住我,说,“不是说了吗——无法要命的暴力,就不要使用,你又不能打死他,那就别累着自己的手。”
阿云讲的道理总是叫我无法反驳,我只能继续听着。
“我看这个垃圾恶心的模样,就在心里琢磨着要一击毙命,这样才不能算是防卫过当。于是我就先躲着他,在混乱中把折叠刀给打开,然後又故意跌倒,让他近身。”
阿云的声音激动起来,“我看准他心脏的位置,刀也迅速地从腿边拿出来,刺过去——谁知道就在这时,你竟然给他拍走了!可惜,你再迟一点,我就能刺死他了!”
看着阿云这副埋怨的样子,我心中有些羞愧,但是其实也并不赞成她的做法,可我这时候也不想教育她,就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为什麽会带着刀?”
“这刀我十岁买的,本来是自杀用的,後来不是没勇气嘛,就留着防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