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平淡的,与世隔绝的模样。现在她说她要去庙里求神拜佛,倒也稀罕。
徐敬白开的是路虎揽胜,腕上带的是宝玑石英表,身上穿着剪裁漂亮的三件套西装,他的穿戴以及气势都在告诉李纤,他很有钱。
可李纤偏偏注意到了他打理的很整齐的发型,犹豫片刻,李纤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徐敬白没料到这沉默是金的小姑娘会突然开口说话,诧异过後笑了笑,“没事,现场有人。”
李纤就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徐敬白看了一眼红绿灯,抽空看她,深邃的眼里蕴藏着对她的兴趣。他是学艺术的,能一眼感知到她的独特。
她的身上有一种温婉且吸引人的幽怨感。
“我能陪你去蓝照寺吗?”
“你也要去?”
“嗯,正好没事,我也去求菩萨保佑一下我的画展顺利进行。”
李纤眨了眨眼,有了些兴趣,“画展?你是画家?”
徐敬白转了转方向盘,俊朗的脸上笑意不减,“算是小有名气,你要是感兴趣,我们下山後可以去看看。”
李纤没立刻回答。
等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徐敬白转头去看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薄雾。像雨後的青山白雾,沾满了湿气。
李纤攥紧了手,泪眼朦胧中又浮现出沈缚握着她的手带她画画的画面。
徐敬白抽了张纸递了过去。
李纤的思绪被拉回来,她接过纸巾擦干净眼泪,偏过头面向车窗隐忍的哭了。
直到徐敬白停稳了车。
徐敬白其实为人有些倨傲,那种属于艺术家的傲气。他也没兴趣去了解分析他人的心思,他的时间都用来作画了,认识的人也都是迎合他捧着他。
如今这个素白乖巧的小小姑娘,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徐敬白顺势揉了一把额头,擡了擡眉,耐心询问,“怎麽了?”
李纤的头发很长了。
偏她常穿洁白如雪的长裙,如今她拢着一件雾蓝色毛衣斜斜坐着,柔软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单看侧影已是绝美。
何况她在哭。
徐敬白只觉得自己三十五年来头一次心软的不像话。
李纤的声音好听,却空洞心酸的让人心疼。
她说,“我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很难过,很想他。”
徐敬白皱了眉,原来是失恋了。
徐敬白的声音理智了点,像是美梦被击碎,客观冷静的跟她说,“既然想他,那就去找他,为自己喜欢的人低一次头没关系的。”
李纤忽然转过头看着他。
他不近视,清清楚楚的看见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眼眶坠落。顺着她哭红的脸,一滴一滴砸在他车上,他的心上。
他终于看见她笑了。
她的笑温柔,破碎,近乎痴狂。
全是绝望。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哪怕我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