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喘匀了气,往边上挪了挪,悄悄离他远了些。沈缚看在眼里,唇边勾出了一缕浅笑。
“躲什麽?”沈缚拉住她的手亲了亲,“坐过来些。”
“我不要。”
“胆子大了,我的话也不听了。”
李拂衣回头看他,却见沈缚撑着头,望着她一脸的纵容。李拂衣就拿了只笔,沾了沾颜料在雪白的宣纸上乱涂乱画,不多时就画了一只乌龟出来。
沈缚挑眉,眼里笑意更甚。
他没说什麽,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他递了一杯给李拂衣,两人喝了,他才问她,“你学了这些时日,最喜欢什麽?”
李拂衣有问有答,“最喜欢画画。”
“既如此往後就学画吧。”
沈缚牵着人走了几步换了位置,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李拂衣,“坐。”
李拂衣望了望他,默默坐到了凳子上,再默默看了一眼她从这张书桌上挪过去的纸笔,和纸上的乌龟。
然後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她眼前的这方长桌上铺着宽大的宣纸,上面放了一块漂亮的三色琉璃镇纸压着,斜里放了一个长条细颈瓶子,瓶子里养着一枝粉荷花苞并碧绿叶子,很是雅致。甚至连那并排摆放着的十二色颜料,都是极鲜亮好看的颜色。
李拂衣看了看笔架上悬挂的毛笔,看了看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画册,又看了看那冰裂绿瓷清水碗,无声叹了口气。
这盛水的圆碗好看归好看,可水清则无鱼啊,看来她今天是跑不掉了。
“挑一本画画看。”
李拂衣默默翻了一本最简单的草本植物,默默瞧了他一眼,瞧他依旧是长身玉立世无双的贵公子模样。叹了口气,默默伸手去拿笔。
沈缚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李拂衣迷茫的擡头,他拉着他做什麽,他不是让她画画吗?
沈缚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取了一只最细的绿杆毛笔递给她,“你初学手生,下手不知轻重,用小些的笔好用一些。”
还有这回事。
李拂衣点点头,默默接过笔,笨拙的开始画画。沈缚脾气好,耐性也是极好的,他看着她鬼模鬼样的画,笑着为她研磨。
风吹啊,吹落了雪白的花瓣落到了她头上。沈缚看着她,眼神变得柔软而温情。这样宁静的午後,像极了他记忆里娘亲还在的时候。
画了不到一柱香时间,李拂衣就累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缚,见他望着池塘里的莲花出神,就把手放在腿上,伸手过去悄悄按了按。这是毛笔啊,悬腕画了这麽久,手很酸。
“累了?”
不是吧,偷懒被抓到了。
李拂衣马上端正坐好,握紧毛笔望着他连连摇头,“我不累!”
沈缚失笑,“累了就歇会,画画一时半刻也练不成。”
“可以吗?”
“嗯。”
李拂衣松了口气,塌下腰来。
她好累啊,他为什麽要她学这些啊。她这次回来後,总觉得沈缚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可是他除了亲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像又没什麽不同。
李拂衣揉了揉手腕,假装不在意的问,“我一个女婢,怎麽要学这些?”
这演技,够拙劣。
沈缚纹风不动的看着她。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日後迎她进府的时候能多些筹码。他看上的人,势必会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
而娶她进门,就是最好的办法。
沈缚心知她累,但也只是淡淡的说,“你要不想跟我学,我可以替你寻位嬷嬷来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