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後一看,更加来气,拿起桌案上的杯盏,随手一掷,冲沈樱面门而来。
谢渡眉头紧皱,将沈樱拉到身後,用手挡掉杯盏,对上谢太後的视线:“太後,阿樱乃我未婚之妻,辱她犹如辱我。”
谢太後怒:“明玄!”
谢渡分寸不让。
谢太後怒目而视。
谢继宗皱眉道:“明玄,不可放肆。太後若当真不愿赐婚,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臣告退,届时婚礼诸事,便不再入宫禀告,以免扰太後不喜。”
谢太後转过目光,恨道:“哥哥,你在逼我。”
谢继宗道:“臣并无此意。”
谢太後胡搅蛮缠:“你就是在逼我。”
谢继宗懒得再争辩,只道:“臣告退。”
谢太後道:“哥哥,我劝你死心。纵然你用够了欲拒还迎的手段,我也绝不会妥协!”
谢继宗瞥夫人一眼:“走吧。”
谢夫人微一施礼,随着他的脚步,走出宫殿。
其馀几人,亦跟着走出去。
沈既宣一个字都没有说,此刻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出了门。
谢太後狠狠一拳砸在座椅软垫上,维持不住端庄姿态:“狐媚祸水!”
秋萍心疼地拿起她的手:“太後息怒。”
谢太後咬牙:“是本宫小瞧了她,没想到这女人,一边勾着陛下不放,一边竟又勾搭上了明玄,果真心机深沉。”
秋萍叹口气:“太後息怒。”
谢太後眉目森冷:“本宫要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去太庙,说本宫病了,让陛下即刻回宫。”
秋萍颔首:“奴婢这就去传话。”
出了长乐宫,走在宽阔的宫道上,谢渡拉住沈樱的手臂,低声道:“太後不肯赐婚。”
沈樱弯了弯唇:“不奇怪,更不重要。”
她并不在意谢太後的想法。
昔日她为太子妃时,因着出身低微,又得先帝看重,谢太後便厌恶她至极,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今日若痛痛快快为她和谢渡赐婚,沈樱才要怀疑,背地里是不是憋了什麽坏水。
谢渡看着她,道:“她的想法,自然不重要。只是这样一来,你嫁给我,朝野议论未必会好听。”
沈樱仰头,对上他的眼睛,问:“你怕吗?”
谢渡摇头。
沈樱笑笑:“我亦不在乎。”
谢渡定定看她片刻,道:“可我在乎。”
沈樱看向他,不懂他话中意?是顾忌她声名狼藉,要反悔吗?
谢渡擡手,理了下她额前的发丝,笑了笑:“沈樱,你放心。”
不过是世间物议。
旁人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便不能洗去吗?
沈樱微微一怔,隐约有了猜测:“你……”
谢渡笑了笑,没说,轻松转了话题:“方才在长乐宫,你真是装的好一幅柔弱无辜。”
沈樱顿了顿,平静道:“见笑了。”
谢渡低头,含笑盯着她:“你在宋妄跟前,也是这幅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