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陛下怎麽会赶走其他娘娘,徒留下您一人在殿中呢?这可是破天荒的独一回呀!”
昭昭轻轻笑笑,又蓦地顿住,她好像,猜到陛下是什麽意思了。
。。。。。。
侧殿。
大殿之中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殿内窗子并未打开,只透几缕晨光到地上那绣有精美复杂的花纹绸缎上,以及绸缎之上昏迷不醒的人。
“陛下。”倪常平马不停息地从太医局中赶了过来,对王太尉的症状进行了诊查。
无人应答。
好一会儿,倚在软榻上的人才倏忽睁开眼,啓唇,“如何了?”
“回陛下,眼白之中带有玄色污点,且脉象混乱,王太尉怕是中了苗疆蛊毒。”倪常平忆起医术上所记载的苗疆蛊术,向来都是道听途说,这倒还是他头一回见着被下了蛊的人,当真同医术上和传说之中所记载流传得一般。
“苗疆?”榻上的人终于起身。
李行韫信步来到王太尉身前,目光幽幽,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麽。
蛊术是盛行于边远苗疆深处的一种神秘巫术,术法低者以虫入体损坏五脏六腑,术法高者操纵神智以毁根基,若是不及时干涉其中,中蛊毒者,必定命不久矣。
王太尉神智不清,本就是不习武之人,并无深厚内力可言,还与宫中暗卫纠缠上了几个回合,此刻怕已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这苗疆巫术不可外传,况且在王太尉身上施展此术之人已经能够操控神智,想必术法境界已经十分高深。
可这等高手到了都城,竟是无声无息。
现下朝中明面上并没有人与苗疆之人扯上干系,这下一来,若要查出此事幕後主使,怕是难上加难。
此番倒是,着实有趣,李行韫冷嗤一声,寻了块手帕擦手,一边朝殿门外走去一边喊道,“倪爱卿。”
“臣在。”倪常平当即跪下,准备领命。
“陪孤用点早饭。”
“啊?”倪常平擡头一愣,吃。。。。早饭?
“爱卿不愿?”李行韫停住脚步,回首一问。
“臣不敢,”倪常平冷汗顿起,“只是臣想还问陛下,这王太尉该如何处置呢?”
“自有人领命。”
陛下的身影越行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倪常平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太尉,才撩起袍子匆忙跟上陛下。
待到殿内无人,隐于昏暗之中的侍卫再次拖起王太尉,彻底消失在殿中。
不知消息是从哪里传出,王太尉的死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街头巷尾。
一时间王太尉殒命之讯震惊朝野。
不过街坊传闻倒是与昭昭那日亲眼所见有些出入。
现今举国上下所传之讯并不是王太尉刺杀陛下,而是陛下遇刺,王太尉为保护陛下而英勇捐躯。
而像是为印证此传言一般,陛下下令使王家子弟封官加爵,更添荣耀,王进被赐予护国公之衔安然入葬。
王家霎时间得以效死输忠之赞名,其英勇无畏之高尚得以天下之人所向往钦佩。
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
太尉乃三公之一,此位空缺,现下不知有多少人对此虎视眈眈,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然而朝野波荡浮动,後宫之中却是平安无事。
可却在十五月圆这夜,宫中竟是又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许承直之女许苕竟敢溜进陛下寝宫自荐枕席。
旁的不说,私自闯入陛下寝宫,可谓是大不敬之重罪!
对于此事,比沁宜轩和许家更胆战心惊的人,莫过于瑞福了。
瑞福左右反思了好几个来回,却怎麽也不得其解,回想那日提点许贵人之时,许贵人怎麽看都是个聪明人。
可如今许贵人竟糊涂到犯下这般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那日让许贵人寻些特别的法子讨得陛下欢喜,可这许贵人倒也不必寻特别法子到给自个儿寻了条死路呀!
这都什麽事呀!苍天在上,佛祖保佑,只求陛下的怒火切莫殃及池鱼烧到他身上。
许贵人不想活了,他可还想着多活几年舒坦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