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视同仁,沈惊春自然不会有二话,但其馀倒数的同学却并没有遭受惩罚。
她觉得裴霁明对她总是格外地苛刻,可她又找不到裴霁明这麽做的原因。
“伸手。”裴霁明严厉地看着她,不怒自威。
沈惊春木然地伸出手,空旷的学堂内响起啪啪声响,她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可她却一声不吭。
沈惊春看着裴霁明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像是在对他无声地反抗,向他说着“打吧,你打,我也不会服”。
裴霁明气她挑衅自己的威严,气她不知反思,更气因她而起的不正之风。
龙阳之好在大昭不是少数,好在重明书院一直不曾有,但沈惊春来後,他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这不是沈惊春的错,可他不能一一教训衆人,只好从源头抓起。
沈惊春也对裴霁明痛恨无比,想将故作清高的裴霁明踩在脚下,看他卸下清高不停求饶。
很快,沈惊春的机会便来了。
为了不被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沈惊春只能在半夜出去,趁所有人都睡着才去洗澡。
沈惊春端着盆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浴房的门。
湿热的雾气氤氲满屋,沈惊春却不敢动弹,因为浴房中竟然有人。
是裴霁明。
沈惊春从未见过裴先生如此,一向端庄束起的乌发此时尽散,黑发湿漉,脸颊酡红,没了繁复的衣服,白嫩的□□裸露在雾气中。
他粗粗喘着气,口中绵长呻吟不断,手做握状,胸膛上沾着白色的液体,似是牛乳,却又太过黏腻,空气中还有散不开的猩味。
他的眼尾洇着红,克制古板的面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放荡与银乱,仰着修长薄白的脖颈,墨黑长睫止不住地轻颤,他似濒临死亡的花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现出最浓重的艳丽。
沈惊春看着释放欲望的裴霁明,她兴奋到颤抖,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恶意,不避讳地看着裴霁明抵达兴奋的极点。
裴霁明徐徐吐出一口长气,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手浸在水中。
他真恨自己的身体,即便身为yin魔,他也怀有成仙之志,即便不伤害凡人,但他仍然无法抑制银乱的本性,只能靠这种办法纾解。
裴霁明欲要离开,馀光却瞥见门开了一条缝。
裴霁明慌乱地站起,匆匆将衣扣扣好,银乱的身体被他重新隐藏起来。
道貌岸然的君子藏于门扉之後,警惕又惶恐地探出头,确定门外并无一人後,他方才放下了心,只是不知为何惴惴不安。
门是被风吹开的,裴霁明安慰自己。
即便猜到有人来过,他也不敢去想。
之後的日子,裴霁明一如往常地教书,他执着书本讲经,只是却浑然没了从前的泰然处之。
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能感受到台下一道盯着自己的视线,那视线太过炙热,像是将他剥丝抽茧,叫他为之颤抖。
可每当裴霁明去搜寻时,那道灼热的视线却又消失不见,令人羞恼至极。
如此反反复复,已有一月有馀了。
裴霁明口渴喝茶,那道视线又再次出现,恶趣味地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堪堪维持的理智终于崩溃了,他猛地将茶盏放下,茶水四溅湿了他的衣袍。
底下的学生皆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裴霁明,他努力平稳呼吸,颤着音道:“我今日不适,课暂且到这吧。”
裴霁明脚步不稳地出了学堂,耳边还能听见身後学生们嘈杂的议论声。
只是除了他,他的身後还有一道脚步声。
那道脚步声不慌不忙,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和着他的心跳,像是故意踩在了他的心尖上,却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饱含着猫逗老鼠的恶趣味。
经过拐角的时候,裴霁明猛地回身,捉住了跟踪自己的人。
“先生,您表情怎麽这样慌乱呀?”沈惊春尾音上扬,故作惊讶,眼中却无一丝意外,甚至含着笑意,并无被发现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