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他在沈惊春的心里还不及那些欺辱自己的人重要。
恶?只因为他的血液中流淌着魔的血液便是恶?他从未做过恶事,反倒是那些所谓的修仙者僞善虚僞,作恶多端。
那些人,死不足惜。
“和一个魔多说什麽?”身後一个弟子恶毒地盯着闻息迟,“杀了他!师姐!”
他们的心都被仇恨充斥,闻息迟再没必要隐藏实力,视线似乎都被鲜血染红,除了血红再看不见其他。
和沈惊春一同来的弟子伤势过重,全都晕倒在地,然而已是强弩之末的闻息迟没能敌过沈惊春。
闻息迟不记得之後发生了什麽,他只记得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而他的右眼也空落落的,钻心的痛几乎要再次使他昏倒。
“沈惊春。”他踉跄着站起,捂着右眼的手缝有鲜血溢出,破碎残淡的声音在林中回荡,听不出是哭还是笑,“你可真狠。”
“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系统听完了沈惊春的叙说,没忍住问她,它不觉得沈惊春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沈惊春喉咙不易察觉地哽咽了一瞬,神情云淡风轻:“没什麽苦衷。”
她曾和闻息迟说过不要一味的忍让,一味的忍让最後等来的只会是吞噬理智的嗜血,只是她没想到应验地居然这样快。
“要派谁前去诛杀?”衆长老听了闻息迟的恶行皆是震怒。
原定的人并不是沈惊春,而是沈斯珩。
“我去吧。”沈惊春站了出来。
满堂沉默,师尊从未用如此冷的目光看她:“你能杀他吗?”
沈惊春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所有人都知道她与闻息迟交好。
“闻息迟犯下大错,往事情谊皆不存。”沈惊春深深弯下了腰,无人看清她是何神情,只听到她坚定的话语,“我最了解闻息迟,由我杀他,定能成功。”
沈惊春回来时一身血腥,她忽视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恭敬地将闻息迟的眼珠交予师尊:“徒儿,不负衆望。”
然而之後却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闻息迟不仅没有死,还靠一己之力在短暂的百年内攻占魔域,成为魔尊。
这一消息使沧浪宗震怒,沈惊春无可避免受到了诘问,但她有师尊的庇护,不知师尊以什麽理由安抚住衆长老。
他们只当闻息迟祸害遗千年,假死脱身亦或是用了某种禁术。
沈惊春没想过杀闻息迟,但她不会说。
因为她知道他们已经立场不同了,她当时不杀,但以後他挡了自己的路,她真的会杀死他。
因为沈惊春曾害闻息迟失去了右眼,系统不敢让沈惊春冒险,它更改了策略。
“一定要这样吗?”翌日进宫,沈惊春跟在宫女队伍的末尾,她捏了捏自己的新脸,对系统的计划抱有怀疑。
“当然!”系统自掏腰包给沈惊春兑换了一个更改面孔的道具,现在的沈惊春长相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它胸有成竹地叙说自己的伟大计划,“你先用假身份攻略闻息迟,攻略成功後再“不经意”让他发现,你就是害他失去右眼的坏蛋,到时他一定会生出心魔!”
“说谁坏蛋呢?”沈惊春一把握住小肥雀,幽幽盯着它。
就在沈惊春教训系统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
“春桃!”领头的嬷嬷面色不善地转头,厉声呵斥,“干什麽呢?叫你几声都不应!”
沈惊春匆忙将系统藏在了背後,挺直了腰杆。
嬷嬷这才满意地点了头,她随手指向园子,那里的桃花一眼望不到头。
魔域的气候并不适合桃花生长,这无疑是用法术维持的。
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从鼻腔发出一道嗤之以鼻的哼声:“魔尊格外珍惜这个桃园,以後它就归你一个人管了,不许有一丁点闪失!”
沈惊春看了看硕大的桃园,又看了看自己,她瞪大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啊?我一个人?”
“当然了。”嬷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魔宫这麽大,人手又有限,当然由你一个人来管。”
进来第一天就莫名受到了针对,沈惊春怀疑是这张脸长得太过人畜无害的缘故,但初来乍到就顶撞是讨不到好处的,沈惊春只好接受。
桃园偏僻,离闻息迟寝宫最远。
沈惊春的工作只有清扫桃林,采摘果子,但桃林属实太大,当值的宫女只有她一个,每日还会有嬷嬷来检查工作,她根本抽不出空接近闻息迟。
所以,一连进宫九日,沈惊春连闻息迟的衣角也没看到。
“我说,你最近在忙什麽?”闻息迟刚回寝宫就被顾颜鄞堵在门口,他抱臂埋怨,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幽怨地盯着闻息迟,“次次找你,次次都扑了个空。”
闻息迟别开了眼,语气淡淡的:“没什麽。”
“不对劲。”顾颜鄞没放过闻息迟,他眯起眼打量他,“你一定瞒了我什麽,快说!你连好兄弟都瞒,算什麽?”
闻息迟下颌紧绷,握着剑的手松了又紧,最後还是告诉了顾颜鄞:“我昨晚,见到了沈惊春。”
“沈惊春?那个害你失去右眼的女人?”一听到沈惊春的名字,顾颜鄞的脸色便冷了下来,“你找她做什麽?该不会还对她旧情难忘吧?”
顾颜鄞恨铁不成钢,他咬牙切齿挤出一句:“闻息迟,你还想被她背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