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麽……”齐小河声音有些低,不知道在想什麽。
齐金金一把揽着齐小河的手,“快走吧,如今他日日在家干坐着,正是需要我们去陪呢。”
齐小河将怀里的话本和几颗糖掏了出来,“你先收这个,话本是时兴的,这糖是前几天有个老爷赏的,说做糖的人是以前宫里当御厨的,我吃了一颗很香的。”
“呀,那这不就是皇帝吃的糖。”齐金金接过,剥了两颗喂了齐小河一个才扔进自己嘴里,“好香啊,还放了牛乳。”
齐金金将糖含在嘴里,剩下的几个全放到了小篮子里,“可我最近不太爱吃甜的。”
将东西拿齐,齐金金跑到隔壁房间说了一声,才跟着齐小河往岑应家去。
到时岑应也刚好从梁阿婆家回来,虽现在月份还不算大,但孩子的小衣小袜都得准备起来了。
秦松柳白日时都不在家,岑应就干脆拿着针线到梁阿婆家去做,顺便陪一陪老人家,开春後齐明仍是日日到县城去走卖糕饼,只是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还得小心着那些同行。
回到家见到齐小河,岑应也很是开心,一时竟小跑了起来,“回来啦!”
齐金金赶紧上前制止岑应的行为,“都当阿姆了还这麽不稳重。”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齐金金嫌不稳重,岑应和齐小河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快进来吧,芳儿跑出去玩了不知几时回来,你们来了正好和我说说话。”门没锁一推就开了,“先坐着,昨晚摘了许多果子来,我去洗给你们吃。”
齐小河跟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你还是不要碰凉水的好,忘了大夫说什麽了吗?”
“这个天的水也不凉啊。”岑应说着就要伸手去试,却被齐金金拉住了手,“诶呀,有现成的人给你使唤还不用,就听大夫的话。”
见这两人确实是不会让自己动手了,岑应只好站在一旁陪着,等果子洗好了三个人才转向堂屋。
齐金金先挑了一个大的给岑应,却被岑应伸手推回来了。
“你们吃吧,我今日已经吃过两个了。”果子到底是凉的,秦松柳便不让多吃。
见岑应不吃,齐金金就把这个给了齐小河,自己拿了两个小的吃,“怎麽这都不能吃多……”
“有孩子是这样的,什麽都不能多吃,不然对身子不好。”
齐小河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是不能多吃的,除了对身子不好外,还可能影响孩子。”慈幼局里就有一个孩子,在肚子里时娘亲乱吃东西,生下来都两岁了还站不起来。
“这麽多事情要注意啊……”齐金金三两下将手里的果子啃了,又用岑应的帕子把手擦干净,“快来看看我给缝的肚兜。”说着打开带来的小篮子,将一件红色的肚兜拿了出来。
布是极柔软的料子,就是裁剪得十分粗糙,边上还有好几个线头。齐金金不好意思地揪了揪那几个线头,“别看这个呀……”又指向旁边的一团,“猜猜我绣的什麽?”
岑应和齐小河努力分辨半天,还是认不出来这是什麽东西,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谁也不想开这个口。
齐金金看他们这样气得用力往那团东西上一指,“这都猜不出来,老虎嘛,笨死了你们,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想到嘛,孩子不都是给绣这些东西。”
岑应干笑两声将肚兜拿过,“来是老虎,虽无形却传神,威猛!霸气!”
齐小河点头,以示赞同,“威猛!霸气!”
齐金金没好气地坐下,“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说着眼睛一直去瞄那肚兜,“不过穿着睡觉就好了,这布穿着还是很舒服的……”
岑应和齐小河笑得不行,齐金金制止了这个,那个又在笑,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六只手来把他们两人的嘴捂上。
三人就这样打闹着分享着自己的近况,先是岑应孩子的情况,然後又说了齐小河在县城里的情况,最後才到齐金金自己。
他与江秀才的婚事定下了,就在三年後。这是齐金金和江秀才两人商定的,齐金金还不想那麽快离开家,而江秀才後年也得去考举人。
说这事时齐金金脸色微红,有些不敢看别人。岑应和齐小河没有打趣他,而是真的替齐金金开心,那江秀才尊重齐金金的意见,想必是真心喜爱齐金金的。
见时辰不早了,岑应要留他们吃饭,两人都没答应。
齐小河是想去找他爹,看看有没有什麽需要帮一把的,齐金金则是要和绣心去看病了的外阿婆,可能还会在那边住一段时日。
见他们都有事,岑应也不再多留人,给他们一人包了点用得上的寻常草药,就送他们出门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後,岑应才关了门转身回屋。
他摸着肚子跟孩子说齐小河和齐金金多疼爱他,让他以後也一定要对两个干阿姆好。
只是岑应说这话时,并没有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三人都没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