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派那麽多人还会找不见?
曹绪什麽都告诉他了,李惟在和胡日查交手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勉强。
可李惟的身体什麽时候好过?
从掉落悬崖的那一刻,李惟的身体都没有好过。
赫连熙默然片刻,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说道:“南疆不是有万人祭吗?”
“陛下!”周芳脸色霎时一僵,浑身发冷,心如同坠入深渊,她现在敢肯定赫连熙就是疯了,他的情绪始终没有稳定下来,"陛下,万人祭乃是无稽之谈,那本书完全就是江湖骗子所写的,万万不能信啊!"
万人祭就是字面意思,造一个大台子,用人的生命做贡品,复活一个人。
这怎麽可能啊?
赫连熙不是聪明绝顶吗?他想不出这就是了毫无人性的骗局?
耳边响起一个森冷至极的声音:“你以为朕在征求你的同意?”
周芳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她道:“陛下,李大人回来看见陛下这麽做,会失望的。”
赫连熙淡淡地笑了一下,声音冷静极了,目光却逐渐变得疯狂而嗜血,“我不在乎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了,分开後日日夜夜的思念与煎熬,他根本承受不。
“陛下不是忘了长生蛊一事?李大人不希望有人因她而死,哪怕郡主心甘情愿,一个人都不行,更何况是一万人!”周芳没想到他会疯狂到这个地步,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退,深吸了一口气,“陛下,长生蛊我一直都妥善保管,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李大人,只要找到李大人,郡主一定还是愿意的。”
赫连熙带了几分病态倦色,心里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留了一手,李惟那日毁的长生蛊是假的,真正的长生蛊在他手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芳抽了一口冷气,道:“一年,只要一年内找到李大人,长生蛊就能用,超过一年长生蛊就不起作用了。。。。。。”
这是她祖父留下的蛊毒,世间仅存的一个,她也是怕糟蹋了所以才拿出来用,没想到,一出手就碰到了这麽个人,估计祖坟都冒青烟了。
一年内,她必须跑路,不然一定会成为大台子上的贡品!
她道:“李大人福大命大,百无禁忌,定能枯木逢春!”
翌日清晨,太阳照在外的白玉雕栏,赫连熙正常上朝,看着殿下跪倒的一片文武百官,面上没什麽情绪,简单地发布了几道谕旨,大赏立功之人,便退了朝。
这次北伐,季云琨斩首万人,覆没三千,得胜还朝,赐为英国公,苏尔勒封为安北将军,赐千金。
退朝之後,大家都觉得奇怪,但也是把事压在心里,没敢张口。
他们心里门清而,龙椅上的那位确实是个不好惹的。
衆人心中唏嘘了几句,不经意间,将李惟的名字视为大忌,再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提及,可他们二人的关系只剩一层窗户纸,就算人死了也该有个谥号表示一下,而且云阳城突袭巴啓的是她,逢骨关截杀巴雅尔的也是她,北伐居首功李惟当之无愧,陛下居然对此只字未提。
当真是怪了。
季云琨这会儿也高兴不起来,下朝之後去找邓小圆求见陛下,奈何邓小圆朝他摇了摇头,坦言道:“英国公,陛下现在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触了霉头。”
两人僵持了不知多久,季云琨想到苏尔勒没有跟他们回来,还留守在茨州寻找李惟,问道:“苏。。。。。。安北将军有消息了吗?”
邓小圆闻言,还是摇了摇头。
茨州青衢山,草木秀发,山隐寒翠。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娃娃趴在炕头打量着炕上的病人,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阿爷,这人长得真好看!中原人都长这麽好看吗?”
“好看有什麽用,就吊着一口气了,人都快死了,”老人拈了拈手里的干草,转身看了一眼女娃娃,“药灌进去了吗?”
幼竹点了点头,端着空药碗从炕头蹦下来,放到了阿爷面前,“灌进去了,阿爷能救活她吗?”
“当然,可别忘了你阿爷是华佗再世,”老人又从药炉盛了一碗汤药,“这也是遇到了我,要是换成旁人,铁定归西。”
“阿爷可一定要把她救活啊,”幼竹努了努嘴,捧着药碗走到炕沿,嘟囔道,“我还想长大娶她当媳妇儿呢。”
这是什麽鬼话,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药碾子险些压坏了,“又胡言乱语!你知道她是什麽人?”
幼竹嘁了一声,趴在炕上继续看人,过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阿爷,你说她为什麽会出现在那里啊?村里人都说那里在打仗,她也是被抓去的壮丁吗?她为什麽会受这麽重的伤?唔,阿爷好像还说过她有内伤。。。。。。阿爷她什麽时候能醒啊?”
“你看她手上的老茧,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老人停顿了一下,“药凉了,给灌她下去。”
幼竹对灌药一事轻车熟路,很快药碗就见底了,“漂亮媳妇儿啊,你可一定要醒过来,不然我辛辛苦苦采的草药就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