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莘站起身,忽然变得有些无措。
陈昔见状,把人往前推了一把,“还愣着做什麽,他在找你啊!”
裴鹤玄听着动静,转身回头。
苏梦莘上前一步,白皙的脸上铺满红霞,微微福身,道:“裴公子。”
“苏姑娘。”裴鹤玄个子高,一擡起头,目光就从苏梦莘的头顶穿过,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潜入厨房。
苏梦莘一愣,“公子在找人?”声音又软又糯,还多了一丝暧昧的意味。
裴鹤玄微微撩了下眼皮,并没有回她的问题,“苏姑娘找下官何事?”
苏梦莘磕巴道:“那日,日,麻烦公子送我回去,还淋了雨,我是来感谢公子的。”
裴鹤玄道:“不必感谢,母亲叮嘱,下官不敢违背。”
苏梦莘肩膀都紧绷起来,“。。。。。。原来是顾夫人。”
裴鹤玄道:“苏姑娘还有什麽事吗?”
沉默良久,陈昔看不下去了,暗中拽了一下苏梦莘的衣袖,苏梦莘缓缓回神,待心绪稍稍平复後,轻声问道:“公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裴鹤玄道:“说。”
见他反应冷淡,苏梦莘心里酸胀酸胀的,道:“公子那日没来赴约,去做什麽了?”
明明是答应一起去寺庙求姻缘符的,为何不来赴约?为何连个理由都没有。
裴鹤玄似是有些不耐烦,低声道:“你要过问我的私事?”
语气没有很强硬,苏梦莘却莫名感觉到委屈,眼眶发红,颤声道:“可你不是答应我一起去的吗?”
两人马上就要定亲了,难道婚後也不允许过问他的事吗。。。。。。
裴鹤玄低头看着他,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一瞬间,苏梦莘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得往後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桩婚事于他而言究竟算什麽?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手里,“公子不喜欢这桩婚事?”
“谈不上。”裴鹤玄觉得时间耽搁的有些长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径直绕过她,离开了。
苏梦莘蓦地一阵悚然,眼泪如雨般落下,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抖,“。。。。。。谈不上?”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陈昔也慌了,急忙扶住她,“梦莘,你别多想,许是裴公子不善言辞,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苏梦莘抖得厉害,眼底徒然生出几分恨意。
这厢,李惟胆战心惊的藏在米缸後面,等着厨房的下人都走净了,才开始找那盘陈记的杏仁酥。
国公府二房的大公子陈墨华吃花生酥会过敏,倘若误食会浑身生出一身红疹,所以府中都会将他那盘糕点替换成杏仁酥。
酱鸡丶熏肉丶糟鱼丶蜜饯,糕点。。。。。。各式各样的菜式摆在眼前,李惟咽下口水,在厨房翻找,门前时不时过来人,好像在和她看玩笑似的,刺激她的小心脏。过了一会儿,功夫不有心人,真让她找到了那盘糕点!
李惟大喜过望,然而,就在她撒下药粉的那一瞬,门咯吱一声响了。
“。。。。。。”
李惟脚尖一点,纵身翻上房梁,然後看着下面那人,心生顿时绝望。
裴鹤玄为什麽会出现在後厨?是饿了还是怎麽?
应该不是来逮她的吧。
李惟紧张得不行,一颗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裙摆,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反观裴鹤玄,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在厨房转了一圈才离开。
可就正在李惟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居然和裴鹤玄对视了。
裴鹤玄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李惟脸上登时裂开一道缝。
这时,门外忽然传开一阵脚步声。
是国公府的下人。
裴鹤玄泰然自若,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拉自己上去。
李惟:“。。。。。。”他不掂量一下自己多重吗?
犹豫之际,脚步声越来越近。
可两人距离太远,李惟咬了咬牙,解开身上的腰带,让他拽住。
裴鹤玄一愣,旋即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踩着竈台,被她拽了上去。
他心道:原来是个三脚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