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叫苦不叠,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公主,奴婢把玉笛忘在了山脚的马车里。”
“怎能如此粗心大意?”赫连筠微微皱了下眉,转头看向太子。
赫连琅一心想着玉笛,不等她说完,说道:“没事,阿姐不用责怪她,我跟她一同下山取回便是。”
赫连筠故作沉吟片刻,道:“那就只能辛苦弟弟折腾一回了。”
李惟抿紧了嘴唇,没弄明白这件事的意思。
赫连筠见她耷拉着脑袋,莞尔道:“这小丫鬟心思乖巧,聪明伶俐,今日也不知怎麽,忽然害羞起来。”
李惟:“。。。。。。”
她上前一步,“太子殿下请随奴婢来。”
裴鹤玄眸子暗下来,朝着长公主微微行了一礼,正欲跟上二人。
就在这时,苏梦莘嗫嚅半晌,带着一群小姐妹走过来,朝长公主福身後,叫住了裴鹤玄,“裴哥哥。”
赫连筠嘴角上扬,柔声道:“裴詹事,今日这庙会热闹,佳人相伴,莫要辜负啊。”
苏梦莘一阵脸红,太子微微一愣,转脸笑道:“还真是,你不用跟着我,暂且陪着苏姑娘吧。”
赫连筠心情大好,窃笑不已,带着一衆人去了寺庙祈福。
裴鹤玄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收回视线,目光在苏梦莘的脸上逡巡了一遍。
“裴哥哥?”苏梦莘颇感窘迫,“你怎麽了?”
对视片刻,裴鹤玄不耐烦道:“你很闲?”
苏梦莘还未从长公主的调侃回过神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你怎麽能这样说我?我是因为你才来的庙会啊。”
裴鹤玄道:“大可不必如此。”
苏梦莘心头酸涩,颤声道:“我们马上就要定亲了,拉近一下感情都不可以吗?”
裴鹤玄冷声道:“我们不需要感情。”
话还未说完,苏梦莘眼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可我日後就是你的妻子,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你怎能我们说不需要感情呢?”
裴鹤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不然呢,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
苏梦莘愣怔片刻,“你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
“你废话太多,”裴鹤玄顿了顿,“我们两个订亲,究竟是什麽原因,你不清楚吗?”
苏梦莘心里难过极了,一时间什麽都不顾了,“你母亲很喜欢我——”
裴鹤玄打断她说道:“这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政治联姻,如果你不满意裴家,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苏梦莘擦掉了眼泪,仰起头看他,“我要是不走呢?”
论家世丶相貌丶前途,东都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她绝对不会让到手的鸭子跑了!
“那就不要再干涉我的事。”裴鹤玄对她不甚在意,说完就转身离开。
李挽站在後面的禅房等了许久,不经意间听到了二人之间的谈话,寻思道:这裴鹤玄性情狡诈贪婪,善于僞装,一看就不是什麽良善,就这种人,没有自保的能力与他纠缠只会自取灭亡。
可妹妹为什麽和他走得这麽近,莫不是受了这个狗东西的胁迫?
沉思有顷,她想着的时候,那个狗东西已经出现在眼前,“芷柔姑娘,我已经给你带出来了。”
裴鹤玄面色坦然,毫无愧怍之意,“辛苦夫人了。”
二人谛视良久,李挽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裴鹤玄道:“我会留她一命。”
李挽站起身来,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可我还希望裴公子答应我另一件事。”
裴鹤玄挑了一下眉,“什麽?”
他和李惟的关系,李挽心中终不免有些疑忌,“离我妹妹远一点,苏梦莘也算是个好姑娘,裴公子不该辜负。”
房间一片寂静,裴鹤玄眸子冰冷,眯了眯眼,笑道:“安乐郡主是在提醒我,还是警告我?”
李挽面不改色道:“警告算不上,只是妹妹年少不通事,不该遭人蒙蔽受骗。”
再怎麽说他也是男人,没有欲望那是假的,裴鹤玄确实很喜欢那个吻,虽然还差点意思,“郡主的意思是,我不是良配?”
毁了裴家和苏家的婚事,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李挽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指,“你说呢?”
裴鹤玄压下心底的欲望,擡起眼皮,看上去一切正常,“人我带走了。”
李挽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他面前,“等一下,你还没有答应我。”
裴鹤玄道:“李惟被太子带走了,如果你想她出事,我们可以继续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