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花漓打听,翌日李顺因为翻车摔断腿的消息就在村里传了个遍。
得知不是赵文峥,花漓心里的担忧松去不少,抽空去到林鹤时家里,商议教孩子的事。
林鹤时的意思是,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啓程往都城去,主要给孩子们上课的,是花漓。
花漓绷紧着小脸,只觉如临大敌,“你是说,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抛下我了?”
林鹤时擡起眸,对上花漓颦眉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努力忽略她说得抛下二字,开口道:“这一个月,我会尽量帮你。”
“我就是日日来你这里都不够。”花漓恹恹控诉。
“那就日日来罢。”
省得她闲来又生事。
林鹤时说得很轻,花漓没有听见,已经在心里掰指头算日子。
林鹤时见状,温和下声音,“开蒙而已,不会太难,至于地方,得看倒时候有多少孩子来定。”
花漓倒不是怕事的人,但教书育人不是一般的事,误人子弟可就罪孽深重了。
眼下也没别得办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可怎麽瞧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鹤时浅浅勾唇,“我去拿书。”
林莲萍在屋里收拾,看到林鹤时进来,走上前不赞成道:“你说这时候,你怎麽还揽这事。”
林鹤时宽慰忧心忡忡的林莲萍,“阿婆,当初我们受了村里人不少照顾,也该做些事情,报答他们。”
“话是这麽说。”林莲萍还想说什麽,最终叹口气道:“你说得对,我们要做知恩图报的人。”
林鹤时笑笑,“您放心,我不会耽误温习。”
怎麽可能不耽误,可事到如今,林莲萍也只能点头。
不多日,消息就在村里传遍了,几乎天天都有人拉了孩子来花漓这里记名头,生怕轮不上。
花漓原本还没信心,眼看大家都那麽信任自己,一时也踌躇满志。
……
这天,小虎的母亲刘氏牵着小虎喜笑颜开的花漓家出来,看到站在不远处张望的王淑云,便走上前喊她。
王淑云神色尴尬,不自在的和她打了招呼。
刘氏看了看花漓家,道:“你不是一直想让云升去读书,现在有这机会,还不把人带来。”
“我哪能让云升跟着她念书。”王淑云反应激烈的反驳,口中更是不屑的说:“你们也真信她能教好娃呀?”
刘氏知道她就是嘴硬,否则哪会在这里打转,她也不戳穿,只笑呵呵道:“识个字就行,不用花钱的好事你要求还高了,再说了,又不光是花漓,还有咱们解元郎呢。”
王淑云听到後半句,更是蠢蠢欲动,可一想到花漓,又立刻摆出不在乎的样子,“我还是正儿八经给云儿找个学堂去。”
刘氏见劝不动也就做了罢。
王淑云气愤回到家里,不想儿子也巴巴跑来跟她说要去花漓那里念书。
王淑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准去!跟她学,能学什麽好。”
云升还想说话,被自己娘瞪了一眼,恹恹垂下头。
王淑云平了平气,对他说:“娘保准给你找个好夫子,昂?”
云升垂着脑袋点头。
*
连着几日,花漓都是一早出门,入夜才回家,一回来就趴在桌上跟蔫儿了似的。
花莫忍不住打趣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林鹤时现在可就是你的掌中物了,你怎麽还这表情?”
花漓掀起眼帘,说不出的幽怨,“你不知道我每日受得什麽苦。”
不仅要把所有书册上的东西融会贯通,好不容易得空,还得继续之前的临字,她也就靠偶尔沾沾林鹤时的便宜来安慰自己了。
要是连便宜都不给她占,她可真的要闹了。
两人用过晚膳,花漓又一头钻进书里钻研,勤奋的样子连花莫见了都自愧不如。
殊不知,花漓每翻过一页,都在心里狠狠记上,等明日都得从林鹤时身上讨回来才行。
第二天,花漓一见到林鹤时,就仰着小脸,让林鹤时看她揉红的眼睛。
“林大夫,我不知是不是昨夜看书到太晚,眼睛又酸又疼,你帮我瞧瞧吧。”
林鹤时低眸看向少女高仰起,努力贴近的脸庞,一双狐狸眼楚楚可怜的泛着红,水光盈盈。
林鹤时微微咽动喉咙,他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原因,那麽旁人呢,看到她这幅样子,是不是也会被诱惑。
一定会的,李顺,赵文峥,就连没看过她副情态,都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