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懊悔不已。
花漓来村里之後,与大家夥都是和和睦睦的,还一心为孩子们着想,结果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冤枉了。
李顺听着周围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自己像过街老鼠,低头往外走。
“李顺。”
听到林鹤时在身後叫自己,李顺的步子顿然僵住。
林鹤时自後走到他身侧,甫一靠近,便闻他身上沾着的,若有若无,属于花漓的味道。
往日让他痴迷的味道,现在却怂恿着郁气。
林鹤时偏头打量李顺,他们靠得很近麽?
李顺被他看得浑身如芒在刺,因为心虚,声音急躁,“什麽事?”
林鹤时轻弯唇角,叹道:“没想今日闹出这样的误会。”
李顺目露狐疑,林鹤时不是为了帮花漓解围,才编出什麽学堂的事吗,怎麽听他的话,倒像是真有其事。
难道,他真的和花漓约在这里?可他看到的那人,明明不是他。
李顺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林鹤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背在身後的手缓慢轻拈。
从方才的情形来看,无疑花漓是被算计了,先将她引来这里,再让村民撞破,李顺不像是有这让深沉心思的人。
他又怎麽确定花漓会来?
林鹤时眯眸思忖,他回来时,看到方圆鬼鬼祟祟的在村口。
一丝隐晦的暗色,自低压在眉骨下的漆眸中升起,赵文峥。
林鹤时轻牵唇角问:“我让朋友来替我送话,他应该是拜托了你吧。”
李顺双目一睁,後知後觉的发现,那个男人身穿得,正是林鹤时书院的衣服。
他的表情让林鹤时知道自己猜对了。
拈着指节力道微微加深,原来,花漓要见的,是赵文峥呐。
他又道:“我那朋友呢?”
李顺现在已经彻底乱了,难道是他一直误会了,他没法再往下想,慌乱看了眼後山的方向,磕磕绊绊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回去了吧。”
林鹤时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
他又看了眼李顺,才迈步离开。
深夜,鸠声响起。
无涯只等了片刻,就看到林鹤时推门出来,看他的样子,还穿着回来时的衣裳,似是一直再等他。
“我跟上後山看了,李顺竟然把赵文峥打晕了,但愿赵文峥没看到他的样子,不然……”
无涯声音噙着玩味,这个李顺还真是虎,连赵文峥什麽身份都不知道就敢去得罪。
说完迟迟没听到林鹤时作声,无涯擡眸探看过去,林鹤时适时开口:“那就,帮他一帮。”
清淡的声音如同在闲话,凉月折进他眼里,泛着一片冷意。
*
到了第二天,接二连三有村民往花漓家中去,那些指着她办学堂的,更是提了东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花莫一律都把人轰了出去。
“他们是忘了昨夜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吗?竟然还敢舔着脸来让你教孩子们念书。”花莫气得两只手都在发抖。
外头的人又敲敲门,声音讪讪带着讨好,“那我们就把东西放下了。”
花莫当即准备去丢了,花漓拉住了她,摇头说:“乡里乡亲,总还要见面。”
她心里也气得不轻,但若真的长久闹不愉快,不利的是她们。
见花莫还气红着眼,花漓温声开解道:“昨夜我也想了大不了离开这里,可是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离开到底是下策。”
花莫自然明白,只是想到花漓昨夜被那麽多人针对,那种看好戏的眼神,她就感觉从未有过的生气。
“我是替你委屈。”花莫闷声说。
花漓心下感动,捧着她的脸揉了揉,用轻松的语气说:“是委屈了一会儿,不过现在他们觉得亏欠我们,反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