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哪里好,明明哪里都不好。
他们是已有实质的新婚夫妻,结果这丫头成天却不是喊自己的大名就是官名,这哪里有半点亲热可言。
尤其是之前那日听到几个莺莺燕燕围着苏乃登喊,他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
那些人不过是为了一些金银细软便可如此,那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何叫不得。
又开始耍脾气,梁城越大手用力,环得更紧了些:“乖,就叫一次。”
“不要。”小狐狸态度很坚决。
见她不乐意,梁城越又不舍得来硬的,只能悻悻作罢。
宋窕看出他脸上流露的遗憾与无奈,本以为就这人的脾气会再缠着她好一会儿,却不曾想不过两句推搡,他就撤了。
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宋窕的目光定在去脱外袍的男人身上,语调也似银铃作响,清脆动人。
“扶光哥哥,要不你给我撒个娇吧?”
刚放好衣服的梁城越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走过来。
好像是听到了很好玩的事情,笑眯眯地说道:“撒娇啊?”
在她面前站定,又单膝蹲下,将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握住。
拇指于手背上轻柔地磋磨,眼眸中的纯粹分外清澈,但也只是用来掩盖心底的那团火。
“要不阿窕先给我示范看看,我学一下。”
说这话时,他微微擡着头。
如一位虔诚的道徒,手中包裹的是最最重要的珍宝,那双色泽偏浅的瞳仁尽数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每每对上那双眼睛,宋窕总是忍不住失神。
不仅仅是因为那双凤眸自带的皮相美,更多的,还是涌上心头的那份甘愿沉溺的情。
那双眼睛中,没有至暴至烈的雷霆火焰,只有一汪温柔的泉眼。就像是他所表露出的感情,无论心里再激动迫切,也绝不会把它转为向她的施压。
当初得知梁城越喜欢了她十几年的时候,宋窕是不愿意相信的。
觉得这世上怎麽可能有男人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动情至深,而且对方还小自己那麽多。
但梁城越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虽然很少,但的确有。
而宋窕也一直因为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很享受他递来的感情,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知道自己有底气,便有恃无恐。
微微低头,宋窕的额头抵在他的眉心见,後者一愣,但没有躲开,盎然是期待的。
“扶光哥哥,我也不会撒娇呢。”
小狐狸又骗人。梁城越如是想道。
趁着眼下距离近方便,梁城越也不管不顾起来。
“可我觉得阿窕你啊,是顶顶的高手。”
……
初六一早,梁城越和宋窕便回到了国公府。
但麻烦事来得也快。
刚回到府中第三天,宋窕就发了一场高热,让本应去上朝的梁城越是半点务工的心思都没了。
但好在太医过来说没什麽大碍,只是着凉了。
梁城越松了口气,又向太医要了一副药,还特别说了宋窕的体质,以及不能碰的那几味药材。
临走前,太医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笑道:“国公不必太过着急,夫人不会有大碍。”
梁城越是聪明人,怎麽会没听出这短短十几个字其中蕴藏的揶揄,他拱手,派人送太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