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匆匆神色紧绷,想来是有什麽急事。
没多想,宋窕将注意力放到了正一边用眼神责怪身畔人一边走近的男人。
梁城越叹了口气,没说什麽,只没脾气地点了下小狐狸的眉心。
纵容得很。
但从那一偏移便冷嗖嗖的目光中不难看出,雀翎多多少少有点不好交代。
怕被他误会,宋窕道:“是我主动想来看的。”
“我知道,她不会擅自带你看这种场面。”
瞧出氛围没有多好,雀翎自然不会自找没趣地还站在这里,但还没走,就又被叫住。
振国公那边还得让他过去,以至于雀翎必须继续陪着宋窕。
“得,那您慢走。”
临走前,梁城越又擡手将小姑娘发间摇摇欲坠的金簪往里推了推,但金簪就跟闹着玩似得,这一碰反倒是更歪了。
他讪讪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它快掉了。”
宋窕挥起手,佯装要打她。
这时,身穿如意牡丹华袍的男人悄然而至。
宋窕立马收起动作,规规矩矩地唤了声:“见过太子殿下。”
受礼的东方煜笑而不语,眼神一个劲儿在这两个人身上打转,似乎觉得发现了什麽很好玩的东西。
他现在早就不是一个月前的模样,儿女情长的事情也早就抛到脑後。
而且自那件事後他认真考虑过了,觉得与其说他喜欢乐之,不如说他喜欢的是乐之扮出来的温吞乖巧。
刚刚亲眼见到她私底下的模样,心头深处的那小小一团执念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表妹,永远都是。
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这点,东方煜看梁城越的眼神莫名严肃起来。
跟陆老太师的倒是有几分相似,可能就是俗称的“娘家人的眼神”罢。
几乎是他走过来的同时,梁城越就被骂骂咧咧赶过来的兰殊拉走了。
可东方煜却是没有要跟着走的意思。
见他靠近,宋窕也不扭捏,顺着擂台上一触即发的战斗说起来:“我还以为他会偷偷将人塞到军营里,没想到如此声势浩大。”
小臂架在胸前,东方煜笑容可掬:“总要让兰元帅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入军赎罪的价值。”
狐狸眸朝向人声鼎沸的中心看去,那是两个正值少岁的年轻**脚相交,眼神夹火,每一式都直奔对手痛点。
都是老手,练的也都是杀人的技法,自然懂得那条不成文的规定。
宋窕看不太懂武功上的绝技玄机,但她却觉得梵靡好似隐隐占了上风。
看热闹的外行人都懂,那些眼尖的内行人怎麽会看不出。
梁城越啧叹一声:“霍赫要输啊。”
振国公没有否定这句话,反倒是无奈地拧了下眉头:“堂堂三品武将却输给打家劫舍的山贼,这可不行。”
最後一个字消音,这场比试也尘埃落地。
梵靡打掉了霍赫的长枪,弯刀与凉气直逼男人喉结处。
甚至不用发力,将刀身翻了面,就能要了霍赫的命。
台上寂静,台下沸腾。
兵卒们都不信,霍赫这般神武的将军居然会输给一个看起来就吊儿郎当的女山贼,便纷纷理所应当地觉得是霍赫放水了。
但他们忘了,台上的是霍赫啊,又不是猴精喜欢留一线的苏乃登。
输了,就是输了。
麻利地将弯刀收回刀鞘里,梵靡隔空抛刀还给主人,笑眯眯地看向另一边:“兰元帅,如此可够?”
当然不够。
振国公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亲儿子,意思明显。
兰殊有点想逃,但逃不掉。
打搅一对心上人谈感情的报应来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梁城越推上擂台。
斯哈一下,彻底没了退路。
梵靡挑眉:“还要打?我瞧着这位应该还没刚刚的霍将军有本事吧?”
明知这是挑衅之计,兰殊还是烦了:“不试试怎麽知道,万一是我们霍将军怜香惜玉不好意思下重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