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小狐狸熟稔的假装,梁城越有些享受这一瞬,笑得纵容又无奈:“无妨,到佛寺许姻缘本就荒谬,但既然这麽灵验,说明佛祖慈悲为怀,并没有那麽死板,那应该许什麽都是可以的。”
宋窕小脸发热,双手接过他递来的木牌,提笔前还特地偷瞄了他一眼。
男人似乎没发现,正专心致志地在木牌上落字,虽不知道他写了什麽,却瞧得出那张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虔诚。
写好心愿,宋窕想亲手将红绸与木牌挂上去,可身高有限,垫脚几次怎麽都够不着,正郁闷呢,便看见梁城越擡手将枝头拉低不少。
男人看过来,目光灼灼:“这样可以吗?”
捏着木牌的小手开始慌张,她小鸡啄米连点头,然後将木牌稳稳系上去。
就在梁城越转身交还墨笔的功夫,就听到身後传来一声惊呼。
他心里一急,发现宋窕不知缘由跌坐在地上:“怎麽了?”
小狐狸揉着脚踝,可怜兮兮地擡起头:“我好像扭伤了,好疼。”
那汪清泉的堤坝好似又将湿漉漉,梁城越哪有功夫想别的。
“失礼了。”指腹搭在她脚踝上想要查看伤情,但刚一碰上,眼波流转,已然有数。
宋窕试探地问:“我疼得走不动路了,要不国公帮我把丫鬟喊进来吧?”
“喊她们作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梁城越向她递去眼神,口吻虽轻描淡写,但满是不容置疑的势在必得:“不如我来背阿窕吧。”
小姑娘慌了:“可于情于理,国公毕竟是外男……”
“我与你哥哥私交甚好,他唯一的妹妹崴伤了脚走不动道,我不过是背你回马车里,这样的闲话若真传开了,才证明那些人心里有鬼吧。”
被他的歪理说服,宋窕也不再装矜持,慢慢伏到男人宽厚的脊背上。
她趴在男人脑後,小脸埋到颈窝附近,一呼一吸皆被那只耳朵察觉,像是细小的羽毛,不加收敛地勾撩他心中的那片湖泊。
梁城越怕走不动路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问可有不适。
宋窕乖乖应答,任由他将自己背出後院,出现在鹿耳震惊的瞳孔中。
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二人的影子合二为一,被身後的光渐渐拉长,显得亲密又暧昧。
许是这行为导致她过于紧张,连宋窕自己都没察觉,她扶在男人肩上的小手,又紧了几分。
梁城越没骗他,这周遭一圈都被住持好心地划给他半日,外人过不来,只有两个清扫落叶不好意思擡眼的小和尚。
但越近大门,那些嘈杂的谈论便越清晰。
最终,宋窕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到这儿就可以了,国公将我放下来吧。”
明白她的意思,梁城越也没坚持,将她稳稳放回地上。
下意识又扫了眼那只脚踝,他轻哂:“不疼了?”
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不仅心跳得更猛烈,脸也热得不像话。
赌气似的,宋窕耷拉着狐狸耳朵不去看他。
下意识瞥了眼那两个准备过来的小丫鬟,梁城越道:“後面几日恐没有时间来见你了。陛下从咸阳等地征兵三万,要我将功赎罪去整队操练。”
“其实操练应该从昨日就开始了,但我实在想你想的紧,还是没忍住。”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甚至已经是赤。裸。裸地将心思摊在明面上。
宋窕还是低着头,耳根都在冒热气。
梁城越还想再说点什麽,可身後方赶过来的人不给他机会,不解风情地喊了一句:“扶光,磨蹭什麽呢,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