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需要活下去。
玉石,不能给姐姐。
姐姐于她,无恩,甚至对于意玉来讲,有世俗上的恩怨。
不恨不回打,是意玉被磨没了心力,前半生的所有经历,都告诉她,只有对上姐姐,就摔得很惨。实在怕了。
为何又要主动把生的机会让出,换姐姐一个平安喜乐呢?
得了玉石,明玉会被滋养得健康,到没了,却也不会死。
而意玉没了玉石,意玉会死。
今日母亲需要她,也有很多人都需要她。
所以——
意玉决定,自己得活。
*
薛洺曾在明玉回来的时候,便告知意玉,说没有他召令,意玉不得去寻他。
毕竟在他看来,明玉是个病秧子,受不得刺激。
如今,是为了防止明玉情绪崩溃。
意玉原先很乖顺,自己还趁着空闲的时间,一个人拟好了和离书。
可薛洺却始终没有传唤她。
也谈不了和离的事。
意玉觉着,可能是薛洺事忙,公务忙……去姐姐那也需要时间,也忙。
可能是忘了她吧,才没来找。
薛洺忘了她,可她不能不知廉耻地继续在薛府待下去。
意玉没有赖在薛府不走。
她在打听到薛洺年节下直,休憩日,便去主动下了拜贴,去寻薛洺。
薛洺最近在处理丞相的事。
他在书房。
他不算是睚眦必报,但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祸端。
犯过一次的错,他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所以,在用全部的精力,要借此碾碎揉捏,剿除祸端。
完全地除掉丞相。
薛洺不会在这个时候见人,他向来不喜欢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他处理紧要的事。
别人也不敢硬闯,因为都是知道薛洺杀人无形的杀神名声的。
可鞍锁本要照往常拒绝别人一般,拒绝了意玉的拜访时——
薛洺这个沉溺在公务不可抽身的,竟直接呼吸间来到了鞍锁身後,脚步轻得没声。
吓得鞍锁一个激灵。
薛洺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但惜字如金的他,话却不自觉多了,常年冷着张脸的他,如今却主动对着平时瞧都不会瞧的和桃和煦地说:
“是怀家姑娘?你们家意玉来找我?”
凶莽的脸都柔和了。
和桃也被吓了一跳,同鞍锁同步向右靠。
神经兮兮。
和桃不乐意搭理薛洺,只点了点头。
薛洺要见平时手下人是这个态度,肯定不耐烦地让人拖出去领军棍立威。
可如今,却根本不在乎和桃的态度。
他清了清嗓子。
背过身,负手而立,仍旧平静:“嗯,她应当是有急事,罢了,我不会为难人,让她进来。”
声音还是淡漠如水。
但最熟悉鞍锁的薛洺,却敏锐地嗅到了很多不对劲。
薛洺,如今看着淡然,似乎开怀得紧?
他很想见怀家小女儿?
可既然想见人家,为什麽又要对人家那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