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玉觉着这样的感受很奇怪。
意玉还是那副很礼貌的模样,同薛洺保持了点距离:“只是面上有些,过些日子也就消了,早就不疼了,多谢薛将军关怀。”
薛洺方才还温柔的面色沉了下来。
能和莫离直接抱,不让他碰。
意玉看薛洺莫名冷下脸,连话都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但她习惯薛洺喜怒不定的性子了,便也没有在意。
她同薛洺现在属于互相友好疏离的状态,没有什麽龃龉了,他估摸着是在想军中的事,若是经商管家她还能帮扶一二。
可她也并不懂军中之事,没必要自讨没趣,给薛洺添麻烦。
*
自那日消了龃龉之後,意玉和薛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似是在冷战。
也似是僵住局面。
两个人都想显得自己不是很在意。
可偏偏又都是很在意。
薛洺本来等着意玉过来,给他解释下莫离的事,但是死活没等到。
这时他才想起她木头一样的性子,她安分守己的处事态度。
这麽下去,不是个法子。
自那日之後,意玉每日雷打不动会给他送来些衣裳菜肴药膳,别人看来,以为他们看着相处的机会不少。
可只有薛洺明白,两个人一面却都见不到。
意玉怕他厌恶,所以只交给鞍锁便快步离去,给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薛洺以前觉着挺好,怀意玉识时务。
现在。
他想见她。
薛洺咨嗟,拿定了主意,便当即让鞍锁去喊人。
就说,他想问一些後宅之事。
而後,他把自己以前最常打理,但这三年全然没动过的衣橱打开。
衣橱里的衣裳都是红色的,薛家两兄妹都酷爱红色,加上对别人都异常冷酷,名声凶残,谁不说兄妹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衣橱里各种各样的红颜色都有,赤色丶绯红色丶妃红色丶降红色……上面都有串珠金饰点缀,张扬又不俗气,只觉通身的贵族气。
做工精细,常年都有人添新清洗。
薛洺这个人张扬,怀明玉死之前,他虽是武将,但整个人最爱打理自己,堪称精致男人。
他并不喜欢像军营里其他自甘堕落的人一样邋遢,整洁和精致,都是薛洺以前的代名词。
薛洺将意玉约在了府里的另一处园林,也就是夏日的避暑圣地。
薛洺独身站在水畔的凉堂之上,一身降红色圆领长袍,背影挺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意玉站在水岸旁,因在水边,带着凉意的风吹过她檀色的衣。
她看着面前男人鲜艳的衣着,忽得笑了笑。
他没那麽死气阴鸷了。
真好。
本来就该这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意玉上前,同他并肩站在一起。
薛洺偏头,眼神没了任何锋利的感觉,全是绽开的温柔,仿佛能把人溺进去,他的唇角下意识地微微扬起:“来了?”
意玉很开心地看向他的衣裳,再到他那俊逸变柔和的脸:“将军这样,真好看。”
薛洺挑了挑眉,反而把话头指向她的衣着:“我问个话,你需要穿得这麽隆重?”
意玉一顿,摸了摸手上掩盖在纱罗白袖里的金缠钏,还有才沐浴的花香。
薛洺喜欢冷香,意玉喜欢花香。
下次,下次不这样了。
她自那日之後,见薛洺也放松了好些,小声驳辩:“将军不也是如此?不要只说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