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想当皇帝
王氏扑了上来,却被护卫们拦了。
“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她双眼猩红,远没有从前的端庄样子,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朱楹,她又厉声道:“我要到应天告御状,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徐妙容顾不上搭理她。
她在看,陈老太爷。
失了独子的陈老太爷显然也有些悲怆,他双目同样赤红,整个人看上去,竟比先前老了不少。原先常拄着的那根拐杖不知去了何处,他就那麽直挺挺地坐着,一言不发。
这悲伤……好像并不似作僞?
徐妙容暗忖,原先她还阴谋论了一番,想着陈老太爷阴险狡诈,此番陈老爷之死,会不会是陈家人贼喊捉贼。同上次火烧鱼鳞图册一样,故意栽赃恶心他们一把。
可,眼下见了陈老太爷的样子,她又推翻了心里的猜测。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陈老太爷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可他对陈老爷这个陈家唯一的儿子,没得说。单看他为了这儿子,特意运作了贡生的名额,也明知儿子不成器,却还是将家中所有田産划拉在儿子名字,便知,他看重儿子。
既是看重,便不会狠到如同得了失心疯一样,直接把人弄死。
况且,陈家所犯之罪,并非只一样。单一项私通倭寇之罪,证据确凿,便足以将陈家满门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结局既然已定,便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可,若不是陈家人自己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朱楹的力道,她心里有数。单看他纵马飞驰而来,飞向林映真脖间那一刀,便知,他心里有成算,手上也有准头。
若他真想让一个人死,必然会,一击毙命。
可,当初他明明伤的,是陈老爷的肩膀。既只伤了肩膀,那就说明,他并没打算让陈老爷死。至少,在那个当下,他还没打算让对方死。
可现在,人偏偏死了。
更坏的是,在扔出那把刀时,朱楹的确说过,他杀陈家人,就如杀一条狗。虽然这话是对着陈老太爷说的,可,陈老爷和陈老太爷父子一体,这“嫌疑”怕是难洗。
但,难洗也要洗,哪个二百五才会信,肩膀被人削了一刀,就死了。
“安王,仗势欺人!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亲王,我们陈家便会怕了?我要到应天告御状,我要告到陛下面前去,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安王草菅人命!”
王氏的情绪越发激动,她只反反复复把要告御状拿出来说。
徐妙容撇嘴。
说朱楹仗势欺人,冷血无情,她勉强认,可说他杀人如麻,他杀谁了?王氏,这是又学个词,胡乱用了。
“陈老爷的身子,莫不是纸糊的?”
没忍住回了一句。
哪知道,这句话却戳痛了王氏的心,大概是想到,纸人是烧给死人的,王氏目眦欲裂,又往前扑了两步,愤恨道:“安王妃,你这个蛇蝎妇人,这世上最歹毒的毒药,都没你的嘴毒!老爷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竟还不肯放过他!”
徐妙容……无语凝噎了那麽一下。
她没觉得自己嘴毒,只觉得,她急了,她急了,王氏她的的确确着急了。
“肩膀伤了一下,就死了,不是纸糊的,还能是什麽糊的?浆糊糊的吗?”
没好气地回了王氏一句,她又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对方,疑惑道:“说起来,我怎麽觉得,提到毒药,夫人你怪咬牙切齿的,莫不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将目光便转在陈老爷的尸身上面。
话锋一转,又道:“陈老爷,该不会是被毒死的吧?”
“你胡说!”
王氏的声音又急又尖锐,她好似真被人说中了一样,满脸都是气愤。
“我们怎会害老爷?你莫要贼喊捉贼,血口喷人!”
“我喷谁了?”
徐妙容摇头,“我有说,是你们下的毒吗?”
“你……”
王氏心中一凛。
徐妙容,她的确没说,是他们下的毒。是她反应太大了。
“你急什麽?”
徐妙容又问她。
“谁说我急了?”
王氏脱口而出,又想到,明明今天早上,自家老爷还好好的,可不过眨眼,人就这麽跟她天人永隔了,她心中,便觉戾气丛生。
都是安王,都是他们两口子!若不是因为他们,那人怎会……老爷又怎会死?
“安王妃,你是大明文坛的希望,你口才了得,我比不过你,可我要告诉你,这天下,不是你安王府的天下!陛下慧眼如炬,定能乾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