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带姓喊了梅殷一声,朱橚彻底爆发了,“老子才是父皇的亲儿子,你一口一个皇考,你算老几?想舔父皇是吧,你现在撞死在这里,马上就能见到父皇,到时候父皇还夸你是他的好女婿!”
“周王如今有了依仗,到底和从前不一样。”
梅殷却不生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橚一眼,他眼中写满了不屑。
朱橚明白他在说什麽,当即近前一步,怒道:“大胆梅殷,你竟敢讽刺四哥!四哥乃四海之主,你以下犯上,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皇明祖训!”
“周王倒是,好大的威风!”
梅殷也怒了,同样往前走了一步,他看着朱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敢动我一下试……”
一个试字还没说完,他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
怎麽吐血了?
“梅殷!我跟你没。。。。。。哇。。。。。。完。。。。。。哇。。。。。。”
一口粘稠浓厚的鲜血从朱橚的嘴里喷出来,朱楹慌忙上前,唤了一声:“五哥!”
朱橚却拂开了他的手。
跌跌撞撞奔向梅殷,朱橚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边吐血边说:“梅……哇……殷,我……哇哇……做鬼也……不……不会放过……过……你!”
梅殷怔住了。
看着那血口大盆,良久,他回过神了。假的,一定是假的,朱橚怎麽可能吐出这麽多口血?
他不信。
“周王故弄玄虚,是想诬陷我吗?!”
“梅殷,你好……哇……虚僞。”
朱橚嘴里又喷出一口血,紧接着,血又从他的耳朵里,鼻子里流了出来。砰!一个後仰,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
紧接着,人群炸锅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吗?”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
“周王殿下,不仅七窍流血,他还死不瞑目!”
梅殷:?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碰瓷,就是杀猪,猪也不会死的这麽快。
“朱橚,你给我起来!”
他伸手想暴力拽起朱橚。
朱楹反手将他拂开,“梅驸马,手足相残,乃皇家大忌。五哥大病初愈,弱不胜衣,你口口声声皇明祖训,嘴上却咄咄逼人。如今五哥被你气吐血了,事已至此,你看着办吧。”
“我没把他气吐血!”
梅殷心头火起,看着地上“弱不胜衣”的那位,只觉太阳穴突突的。心头越发烦躁,他干脆一脚踹飞了脚边的躺椅。
“梅驸马真是孔武有力。”
“所以才能把周王气死。”
“周王风烛残年,梅驸马,好狠的心!”
不是!
梅殷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风烛残年的明明是他,他比朱橚还要大一岁!
“死胖子,你给我起来!”
他看着地上那位,目眦欲裂,“起来啊,你给我起来!”
无人回应。
百姓们的谩骂声像一把刀,扎进梅殷的心里,地上的死胖子,安详地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样。梅殷握紧拳头,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想一巴掌将死胖子扇醒的冲动。
很快,周王府和安王府的护卫擡着死胖子进了宫。太医们进进出出,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朱橚被“抢救”回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四哥,臣弟就想去驸*马府养伤。”
朱橚不知道自己有多无耻,他总是能更无耻一点。
梅殷服了,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说。可,朱棣不让他说。
气急败坏地带着人回了驸马府,他感觉,这此後的人生,无望了。
“所以王爷昨晚,也陪着一道水米未进?”
朱楹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徐妙容叫人备了薄粥并几样小菜,见他面上略有倦怠之色,便问了一句。
昨日云华堂前发生的事,她早已知晓。见朱楹一夜未归,便猜到,他陪着朱橚一道在外廷做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