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媗别一点脸,“我才喝过药。”
她刚刚尝了一口安胎药,很苦,如果萧复碰了她的嘴巴,立刻就能察觉出她没喝药。
萧复在她闭紧的唇上轻吻,转而亲她的脸,她闭着眼,柔软的身体攀附着他,萧复兴头起来,直到她耳朵旁,蓦然睁眼朝後一仰,愣是将那股劲给忍下去。
虞媗观察过後,掩下激动,擡手去摸他衣襟,被他捏住手,她眼中流波,眉尖皱了点,很轻的瘪唇。
不满。
萧复垂下头,将她的手覆在唇上,浅浅的烙下唇印,从指尖到手心,再到手腕,她有些挨不住,眯着眼缩手。
萧复便放过她了,她侧着脑袋枕在他肩膀上,蔫蔫的往他怀里藏。
萧复抚摸着她背上的长发,轻声说道,“我从不做冒险的事。”
放她出去变故太大了,朝堂内外多的是人暗中盯着她,道观这里是最安全的,他已经加强了戒备,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这里。
“上元节要到了,京里会有灯会,我想看,”虞媗向往道,半真半假,每年这一天,皇兄都会出宫偷着玩,她也顺便沾光,跟着皇兄到民间赏花灯,整条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各色各样的灯笼在街头巷尾,行人往来拥挤,脚踩着脚,却都嘻嘻哈哈,快乐无比。
“不行,”萧复一口否决。
虞媗心下一沉,即便她有孕,他也不会放松警惕性。
“你准备娶李玉真吗?”
萧复慢悠悠的回答她,“看你表现。”
虞媗擡起头冲他弯眉浅笑,“萧复,你是不是很爱我?”
萧复只记得她爱哭,却忘了她以前也很爱笑,只是她性格内敛,笑起来恬淡的很,哭就更有印象了,因为次次都是他惹哭的。
萧复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至少对她是喜欢的,毕竟她性格很无趣,人笨嘴犟,次次忤逆他,假使换一个人,估计早被他捏死了,然而萧复能为了她放低自己的底线,唯一的要求就是她呆在身边,任她胡闹也不会对她体罚。
萧复没有回答她。
虞媗不介意他默声,继续问道,“这个孩子,你打算给它什麽?”
萧复扯唇,“好问题。”
虞媗候着他往下说。
“知道靠孩子来找我讨债,是个好主意,”萧复称赞了她一句,他一点也没生气,还温笑着揉她耳朵,“你皇兄没什麽用,教给你的也是无用之物,还是我教的好。”
他倾身近她耳侧,“只要你生下它,若为男,我封他做太子,若为女,我给她无上疼宠。”
虞媗那长长的羽睫飞颤,“我的孩子,你怎麽可能允许他当太子?”
萧复揶揄道,“为什麽不能?”
心知肚明的事,挑开说就没意思了。
“你费尽心机才夺取我大雍,岂会再拱手还回来?”
“只是一个太子罢了,想当皇帝,得他自己去争,”萧复玩味道,他并不觉得太子这个位置重要,虞朝曦一路从太子当上了皇帝,最後还不是被他赶下皇位。
皇帝得是他这种人才能当得起的。
虞媗攥住他的衣服,“怎麽争?”
萧复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他笑得邪佞,“帝王心术,教不会的,要自学成才。”
虞媗将他手拨开,一头钻他胸前,再不问其他。
——
萧复陪了虞媗一天後,隔日匆匆回宫处理政事,一连几日都没出现在虞媗跟前。
直到上元节那天黄昏,虞媗在素瓷的服侍下用过晚膳,由她搀着在屋里转了一圈,便打算回房歇下。
恰时外头的宫女敲了敲门,“夫人,陛下让您出来看花灯。”
虞媗一喜,慌忙跟素瓷道,“给我换上那件青灰织锦广袖裙。”
这条裙子色泽灰暗,但它袖口绣着漂亮的桃花。
在夜晚很亮眼,说不定就能碰见熟悉的人。
素瓷忙找出裙子给她穿上,怕她冷,外添了件轻裘,往她手里塞了手炉,看着妥帖了,才扶她出门。
甫一出来,冷风席面,虞媗不觉眯起眼,适应了外面的寒冷後,她才看清。
满院子都是灯,灯火蜿蜒出静室,一眼望不到头,她在台阶下看见了萧复,心头燃起的振奋一晃消失尽。
萧复果然不会放她,她想看花灯,这满地都是花灯,她足不出户就能看到。
萧复朝她伸出手,她只能搭到他手心,被他攥着带下台阶,夜晚冷下来,地上结了冰,萧复一只手护在她身後,防她滑倒。
他们走的很慢很慢,穿梭在花灯间,出了静室,顺着灯火一路往前走,整个道观挂满了灯,不见一个女冠,她望着漫天灯火,心中百感交集,从前她拼命想要的东西,终于到手後,原来也不怎麽样。
他们在道观里走了一圈,虞媗走累了,歪靠着他,任他揽着,快走出道观时,明涧忽然飞跑进来。
“陛下,李小姐带着好几个仆从,要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