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筑梦术窥探我识海中的记忆,却没看到与问天阁有关的场景?”他反问道。
陆吾原是昆仑墟的野兽,因得到太一赐予的神力而生智化形,而无夷的龙角所蕴含的力量则源自太一的灵骨。所以当他吸收龙角的力量时,太一的神力在他体内融合,陆吾便能看见太一的记忆。
前几日,西鹭施展筑梦术,正是通过窥见他识海中的太一记忆,得以发现无夷的身世。
但她力量有限,无法尽数看全太一的记忆。
而她所窥探的记忆力,太一从未提及过问天阁。
西鹭细细回想,倒是见过太一曾站在问天阁的前方,仰头出神地望着它,却不言语。当时她只为寻找无夷的身世,这些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画面只在眼前一闪而过。
陆吾看出她眼中的困惑,道:“那位逆转时空而来的太一,就是从这问天阁走出去的。他之後将昆仑墟搬迁至此,或许因为要守住问天阁的秘密。钦原族全灭,他以为问天阁的秘密就能随他埋葬在天地间,怎料柏君和无夷竟将你复活。”
西鹭木然听他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他勾着唇角,阴恻恻地笑:“无夷若恢复了太一的身份,必定还是要杀了你,就像当年的太一要杀你一样。”
“他不会!”西鹭想也未想,断然道。
“你相信他不会?天真至极!”陆吾嘲讽罢,指着前方:“你若想探究钦原和问天阁的关系,以及太一要杀你的真正原因,直接进去瞧瞧就是。”
说罢,他松开手,并解除了她的禁制。
“不要试图逃走,你的行迹在我操控的范围。”陆吾拍拍她的肩:“去吧。”
西鹭暗道:问天阁可是要减寿的地方,谁会无缘无故去那里。
只等重获自由,她迅速往前飞,中途突然变作钦原真身,翅膀一挥,抖落十几根羽毛。羽毛携带神力,化作飞箭,火速往太虚殿的方向窜去。
“呵!小伎俩。”陆吾不屑道,噬灵云陡然分散出十几长须,急速追捕那些羽毛。
西鹭趁他抓羽毛的工夫,扭头就往反方向飞。她一边拼命将神力蓄于嗓子,而後张口,一声声嘹亮的鸣叫穿破云霄,遍及百里。
陆吾这才洞穿她的意图,噬灵云骤然化作束带,飞窜而出,扯住她的脚,再猛地往回拽。
陆吾飞身过去,掐着西鹭的脑袋,附在她耳边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一只钦原落入问天阁之後,究竟会因神力耗尽而死,还是会打开逆转时空的通道。”
西鹭惊骇地望着他,原来他是想拿她试验他的猜测,即便要她为此断送性命。
“讶异什麽?你已不是子悠,我何故怜惜你的性命。”陆吾冷笑。
下一瞬,噬灵云裹住她往问天阁的方向甩过去。
因问天阁周围的至纯灵力过重,噬灵云刚刚靠近,就已无法凝聚,并迅速溃散。
周围的噬灵云忽而变作巨掌,自高空而落,狠狠打在西鹭的身上,猛地将她推入问天阁。
问天阁四方没有可见的门,只有一圈水雾状的屏障。自持神力者,可从四面八方任意位置进入。
西鹭刚刚触及屏障,身体即刻陷入,瞬间消失。
***
却说刚才赶去太虚殿的玄章,急匆匆进入虫焉渊後,就见无夷已加固好封印。
金刚印镇压下的陆吾双目紧闭,静静地趴着。
玄章即刻说明昆仑墟上方的情况,并告知西鹭和诡幽已经离开。
无夷听罢,也颇诧异——噬灵兽居然还活着?
他知晓噬灵兽与陆吾之间有魂体契约,所以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神识相通。陆吾今日突然冲撞封印,噬灵兽就出现在昆仑墟,他们俨然早已有所勾串。
无夷狐疑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陆吾,先前他还同自己说了几句,等他开始加固封印,他便忽然趴着不动。
他原以为陆吾是因冲撞了封印而耗尽力气,所以才放弃抵抗……
他越看越觉得蹊跷,于是擡起手,果断往陆吾的眉心打入一记神力变化的钢针。
陆吾竟一声不吭,眼皮都没颤动。
玄章也发现他不太对劲:“他的神识不在这里?”
无夷沉声道:“昆仑墟上空的噬灵云,此刻恐怕是陆吾的神识在操控。”
他忽然想到什麽,心中一紧,便问:“你亲眼看着他们两人顺利离开了昆仑墟?”
玄章摇头:“我见诡幽带她飞离,就立刻来这儿找师父出去制服噬灵兽。”
无夷面色骤然凝重,转身慌忙离开虫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