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招,丢弃兵器,分心救人,是犯了大忌!
黄氏立刻抓住机会,骨箫自後背直插过李鹅肩膀,又快速被拔出,鲜血自背後喷洒,李鹅的身体在一瞬凝滞,目光茫然望向半空,然後迅速回身击掌,勉强跳回,逃过一死劫。
“梅山十二,拿苗刀的小子,老子的话你们是不准备听了是吧!”张霁抽身而退,向地下的人射来翻着寒光的飞刀。
韩耕耘依样画葫,从死去的杀手胸口拔出苗刀,旋转身体,向李鹅掷了出去,“小李鹅,接刀!”
李鹅跪倒在地,并不转身,背後似长了眼睛,又似与刀心意相通,单手接刀,横刀,没有退一步,接下了张霁飞来的暗器。
黄氏身姿飘逸,亦是躲过了飞刀,她怒喊:“堂主,你这是帮着外人在对付自己人!”
“蠢货,我是在救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使刀小子的对手,还不快退下!”张霁一时分神,被刘潭斩下半缕青丝。
刘潭挥剑,“浑小子,你的对手是我!”
张霁微微一笑,擡手,从袖中射出暗器,直飞韩耕耘,“哦,你这样认为?”
刘潭啐了一口,立刻闪到韩耕耘面前,挥剑为他挡下暗器,剑与暗器相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似蜈蚣伸爪,漫天飞洒的凶器,看那气势,这小子真是下了死手。
韩耕耘看着满地直向自己的暗器,叹了口气。
刘潭擦了下头上的汗,轻声道:“这浑小子可真敢下狠手,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放过。”
一瞬间,黑猫张霁带着黄氏消失在了黑夜中,而剩下的梅山杀手,见状,一一自刎。
韩耕耘想让刘潭抓活口,却早已来不及了,从脖颈撒出的血,飞溅了在他的衣衫之上。
血染长夜,幽深暗巷,一地伏尸。
李鹅独自站在雨中,浑身浴血,低头颓然,刀在月光下微转一晃,潋出凛凛寒意,长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单薄的身子也如雨中落叶,无力地摇晃,最终,仰面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冷月之下,雨与血早已打湿了少年的脸,一张苍白而又年幼的脸,入在夜中沉睡。
刘潭将李鹅背到了背上,又拿起他的苗刀,“呵,这小子杀人可真有一套!”
卢平这才带着一衆御史台的官差现身,“韩侍御史,你查案不力,放跑了杀人案的主谋和匪帮的头目,又造成巡夜武侯被杀,你可知罪?”
刘潭哼了一声,背着李鹅,艰难行到韩耕耘身边,“这儿谁的官大,谁要对这件事负责,你说是不是,卢中丞?”
韩耕耘将孩子放到地上,蹲身安抚了一阵,然後走向卢平。他目光冷冷看向卢平,卢平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
卢平指挥手下,“韩侍御史惊吓过度,魔疯了,还不速速将他擒下!”
御史台官差左右张望,犹豫不前。
卢平呵斥:“怎麽?你们也不愿意听本官的话?给我拿下!”
官差将韩耕耘围住,“韩侍御史,冒犯了。”
他们将韩耕耘反手绑了起来,他并没有挣扎,只是咬牙,直直盯着卢平。卢平十分得意地走上前来,“怎麽,看你的眼色,很是不服?”
“卢中丞,卑职有话同你讲,你附耳过来。”
卢平挑眉,又跨前几步,“哦?肯自称卑职了,你是想讨饶?”
卢平向韩耕耘走了过来,“你想说什麽?本官……”
还未等卢平说完,韩耕耘就用头撞了过去,狠狠在卢平的脑门上砸出了一个坑,顿时鲜血横流,花了卢平一张白嫩干净的脸。
韩耕耘闷在胸口的笑迸发出来,“我说过,不怕脏了手,打你一顿,也好。”
这一撞是为卢平口出不逊,冤枉谭芷汀,也为李鹅,本是同僚,却见死不救!
卢平捧着头,气得双目圆瞪,在那里跳脚。
血自韩耕耘额头流淌到脖子,今日见了太多的血,终于自己也负了伤,将自己的血印刻在了这个充满杀意和恨意的夜里。
韩耕耘没有忘了李鹅的忠告,他身中叶子青的毒,不能受伤出血,但是他不後悔,让敌人记住自己的血曾经流淌在他污秽的脸上,令这血也变得甜腻芬芳。
四周渐渐落入空虚黑暗,他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只听到刘潭哀嚎:“你们是要累死我吗?怎麽一个个都倒下了,难道要我一人背着两个伤员不成?”
心中泛起笑意,刘潭到了此刻,还是这般不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李鹅本文最强,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