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山:“行吧。你看这些刺生,你妈的合作夥伴今早送过来的,说刚从法国运来,鲜得很,来,你尝尝——”
沈舟山刚要夹起一块生蚝,手腕被沈方月抓住:“等等!”
沈方月打开相机,拍了一张非常有食欲的照片,然後矜持地给某人发消息。
小月亮:[来不来吃饭]
小月亮:[我爸爸让我问的,我本人其实不是很想和你一起吃饭。]
裴乌龟:[不]
小月亮:[……其实你要实在想来也可以,我可以当你不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手指长的缘故,裴祈平时打字速度很快,导致沈方月每次和他在微信上吵架都很吃亏,吵到最後,她都要气急败坏地打语音过去,然後再吃嘴上的亏。
今天不知怎麽的,裴祈回消息的速度特别特别慢,还都只有一个字——
裴乌龟:[不]
见沈方月啪地一声把手机放到桌上,沈舟山问:“怎麽啦?他不过来吗?”
“不。”沈方月说完,想起裴祈连续回了她两遍这个字,更加恼怒,“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不识好歹的乌龟,我们以後都不要邀请他过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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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後。
沈方月端着一盘她在叶婉动筷前抢先一步夹出来的新鲜刺生,推门走进裴祈家。
她边上楼梯边在心里打草稿。
我吃剩下的,这麽贵的食物丢了好浪费,于是拿来喂乌龟。
走到裴祈房门前,想起昨晚的事故,她这次特别有礼貌地敲了门。
敲了好几下都没动静,沈方月手握成拳,把门当成裴祈的脑袋敲,里面终于传出声音。
“别进。”
沈方月的大脑装了针对裴祈的反抗机制,等她反应过来裴祈的声音好像不太对时,已经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一片昏暗,被子被拉得严实,床上只露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一看就知道房间主人还没有起床。
但裴祈从来不会睡到这麽晚。
听见被子外的动静,裴祈皱眉,张嘴,喉咙像刀片刮似的疼,声音微微发哑:“沈方月,出……”
话没说完,一双手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烧得头昏脑涨,裴祈不太能使得上力,沈方月很艰难地抱住他的脑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脸,另只手已经拨通了沈舟山的电话,被裴祈的体温吓得声音都颤抖。
“爸!你快过来!裴祈他快要不行啦!!!”
裴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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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山开车将裴祈和沈方月送去医院。
起初三个人都不同意让沈方月跟去,担心她免疫力差会被传染。但沈方月说什麽都不依,赖在车里死活不肯下车,最後勉强让步,往自己脸上戴了一个口罩。
车子後座,沈方月抓着裴祈的手臂,叽叽喳喳:“爸爸你开快点。坚持住啊裴祈,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裴祈很想说他是发烧了,不是快死了。还想说你那些狗血电视剧以後能不能少看一点?张开嘴又发觉没什麽力气,于是作罢。
“小月亮,後车厢有水,你看看小祈喝不喝。”沈舟山担忧,“怎麽突然就发烧了呢?”
“就是啊。”沈方月想了想,“一定是因为他昨晚没穿衣服!”
“?”
沈方月纳闷:“可我当时很快就关门了呀。”
“……”
“就这麽一会儿也会着凉吗?那些腹肌难道都不扛冻的吗——”
沈方月话没说完,嘴巴被滚烫的掌心捂住了。
裴祈强撑着眼皮,向从驾驶座扭过头来,一脸空茫的沈舟山艰难解释:“叔叔,不是您想的那样……叔叔,您先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