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本想答应,但对他一直不理会的张家突然给他传了消息。
张家表示贾琏曾经太过荒唐不孝,贾琏若还想认张家,让张家再次认下他这个外甥,那麽贾琏三年内都不允许离京。
这三年中贾琏每年都要张夫人冥寿时置办法事,而作为孝子,每场法事前贾琏都需要食素祈福至少九日。
贾琏自然答应了下来,贾赦被贾琏拒绝後简直怒不可遏,但贾琏将张家和张夫人搬了出来,贾赦哑火了。
但是平安州贾家必须有人过去,这次去平安州的可不只有贾家人,还有其他因着义忠亲王的关系和反贼有了联系的家族。
这些家族有着同样的秘密,自然也不愿意这个秘密被人发现,若贾家无一人进入平安州,那麽其他人定然会将贾家视为叛徒,到时候他们定然会用尽一切手段提前将贾家给处理了。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贾家这些废物们自作自受,因为原本,至少荣国府是不会牵连到这里面来的。
在荣宁二府中,原本其实只有贾敬被迫和反贼有了联系。
毕竟贾敬是先义忠亲王府心腹,所以牵扯的自然很深,但贾敬这个进士也不是靠运气考上的,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罪过一旦查出,宁府最低也是抄家的命。
所以贾敬直接出家了,对儿孙也从不管教,随着他们声色犬马,只盼着皇上看着贾家儿孙这不成器的模样,不将贾家看在眼中。
这一位是真的一心修仙,只盼着将秘密彻底埋藏。
但是贾敬想提桶跑路,但是那些反贼哪里愿意,恰好贾珍够蠢够贪,也被拉了进去。
至于贾赦,那更是活该。原本因着贾代善的精明强干,以及贾赦的平庸,贾赦便是在义忠亲王身边都没能和反贼有交集。
但架不住贾赦不甘心啊,贾赦自从义忠亲王倒下後,地位那是一落千丈,因此对于义忠亲王那真是万分怀念,怀念他曾经那潇洒的日子。
于是乎人家一忽悠,贾赦就满心幻想起他若是能帮助义忠亲王之子夺回皇位,贾家尤其是他会得到什麽,也就上了贼船。
原本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躲在暗处搞事,也不会弄什麽集会。
但是甄家失势,反贼也差点被找到老巢,反贼传过来消息,说他们担心如贾家这种表面上光鲜亮丽之人会心生退缩,这才有了平安州之行。
说到底,这就是要去纳投名状的。
而贾赦将贾琏打发过去,为的就是显示自己的诚心。
但是如今张家作梗,贾琏无法成行,便是贾琮前不久也离开了京中,贾赦若是想去便只能自己过去了。
偏贾赦是爵爷,没有上奏皇上同意前是不得擅自离京的。
于是贾赦只得放弃了好不容易从宁府那里抢来的机会,让贾蓉前往平安州。
而贾赦不知道的是,在贾蓉的背後,可是跟随了皇家许多的密探影卫,为的就是赶紧把暗中的老鼠找出来。
只可惜,暗卫们虽然准备充足,但还是扑了个空。
很明显这些沉浸在旧日辉煌中的老勋贵们脑子不好使,但是人家反贼脑子好使着呢。
这就是人家弄出的声东击西之计,把明面上和他们有牵连的人当成了诱饵,而暗地里,趁着皇上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时,将势力悄悄的从平安州撤出了。
皇上直接被气笑了,他明白,若是不给这些反贼一个他们以为的机会,这些隐藏了几十年都反贼恐怕会继续隐藏,等到朝堂再次出现什麽混乱时再次冒头。
皇上这几年耗费了这麽多心血,为此还推迟了许多政令的颁发,自然不愿意就此作罢。
而且皇上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孙代代都是好样的,万一哪一代的儿孙不争气,再在这些反贼手里失了天下,那皇上住在皇陵中都能气醒。
听了皇上发的牢骚,徒怀楠建议道:“圣人,不若我们将摊丁入亩等政策提前颁发实行,如此朝野必将出现动荡,到时候臣不信这些人还稳得住。”
雍和帝皱眉,“但是若不先趁着叛党之事清洗旧势力,摊丁入亩等政策怕是会面临极大的阻碍,到时若有官员联合豪强故意曲解政令,百姓怕是会面临极大的麻烦。”
徒怀楠叹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圣人您也清楚,如今朝堂上那些旧勋贵以及豪强代言人,他们身上的罪名按照律法其实已经足够处理了。
但偏偏法不责衆,他们身上犯的错若是按照惯例根本损害不到他们的根基,到时候还是会给新政的实施带来极大的阻力。
因此,当初我们才计划以谋逆大罪处理这些人。
但,没有真正的罪状在手,哪怕圣人知道他们勾结了反贼,为了朝堂上不会出现如武帝晚年一般诬告成风的情况,也为了斩草除根,我们也只能暂时忍着。
但是很明显,我们高估了反贼的胆子,这些阴沟中的老鼠,若是看不到我们受伤,有可乘之机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更改行动顺序,虽然造成的影响会更大,但新政提前推广同样对天下更加有利,请圣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