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另一条路罢了。
月色铺洒在案几上,戚闻渊忽然记起,其实下一次出游不用等到乞巧。
之前珈宁提过,她的生辰是在五月十六。
也就十来日了。
之前母亲问过她要不要办一场生辰宴,她却说京中友人不多,在家中随便聚上一聚便是。
可她是枝头最艳的那朵海棠花,怎能随便呢?
戚闻渊望着窗外的树枝,心中有了主意。
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在生辰那日与他一道远行。
不管她是如何想的,他都得先趁着这几日好生把都察院的事情处理了,如此方能在十六那日告假。
思及此处,戚闻渊又将《金锁记》放回书架。
摇风见戚闻渊走回卧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姑爷可当真是奇怪得很,大半夜的居然还要去温书。
罢了罢了,不是和小姐吵嘴了便好。
她就说嘛,小姐这样好的人,怎麽会有人舍得与小姐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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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这日,珈宁心中烦躁得很。
一是因着端阳之後的燕京城越发闷热,连风也少有。
二则是因着……戚闻泓实在是太过烦人。
也不知侯府怎麽就出了这样一号闲人,短短两日,珈宁竟是撞见了他三回。
起初她还想着,死矮子毕竟也是侯府的三少爷,他爱逛哪逛哪,和她也没什麽相干的。
哪知他总往她身前凑,还说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二哥惯来不解风情,嫂嫂受委屈了。”
“且二哥一向忙于公事,不太顾及家里,嫂嫂初来燕京城,若是有什麽不清楚,问我也是一样的。”
一面说,还一面轻轻摇着一把聚头扇。
扇面绘有翠绿的青竹,与他这人不大相衬。
珈宁听得直皱眉头:
“世子这样忙,不也是为了永宁侯府?三弟与其在这多言,倒不如用功读书,早些入朝为官,也能替世子分担些。”
“他忙于公事,那是为国为民,先前世子在真定县中救人的时候,不知三弟是在做些什麽?”
是在逃婚罢。
珈宁冷笑一声。
她可以说木头不解风情,但戚闻泓凭什麽这麽胡乱贬低自己的亲哥哥?
她恶狠狠地瞪了戚闻泓一眼。
装模作样丶不敬兄长,着实可恨!
正巧这日戚闻渊回来得早,夫妻二人一道用了夕食。
珈宁拿着银筷纠结了许久,终究还是郑重其事地开口:“世子,你能不能给三弟找点事情做?”
戚闻渊眸中一寒。
今日回熏风院前,他先是去了一趟安和堂。
侯夫人旧事重提,又说起让戚闻渊给戚闻泓安排个差事:
“你先前家书里写的那些我也都看了,我心中有数。”
“我想着,也不拘什麽高官,能让他历练历练便成,算不得什麽的。”
“你们是兄弟,合该互相帮衬。”
戚闻渊不欲与母亲争吵,便随意敷衍了几句,说往後有合适的机会一定给戚闻泓安排;哪知回了熏风院,夫人竟是也提起相同的事情。
是母亲同夫人提的,又或者……
是三弟自己求的?
戚闻渊碾碎了碗中的半块米糕,冷声道:“夫人觉得要给他安排什麽差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