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
歘!
趁此良机,白乐妤眼疾手快,一下子扯掉他胸前的蝴蝶结,抽掉红绳。
她抓着绳子,刚准备得意地笑,却见杭星澜嘴唇煞白。
受了委屈的少年推开她冲下床,跌跌跄跄地跑走。
一滴泪水甩到脸上,白乐妤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提步:“喂,我……”
腰背突然贴上炙热的气息,方誉扯着她的腰往後一拽,将她箍坐在床边。
这厮不知何时竟自行挣脱了捆绳,干燥的大掌从後面抄过她,覆上她的脸,呵笑道:“白教主挺有意思啊,让我与你的爱侣夜里玩这种游戏。”
误会!完全是误会!
她哪能想到元伶这麽搞事情!
漆黑的丶没有点灯的屋子里,身中火毒的方誉手掌滚烫,从身後,沿着下颌线贴覆了一半她的脸,慢吞吞地磨蹭。
喘-息落在她的耳垂,低低的嗓音透着没力气的哑,“兴奋吗?”
兴丶兴,这可不兴说!
白乐妤扯住他的手:“够了,杭星澜还在殿外。”
方誉喉间溢出笑声,摁在她颊肉的指腹用力,逐字逐句地道:“不更刺-激吗?”
刺丶刺,如芒刺背!
空气仿佛都被加了热,白乐妤不得不稍稍擡起下颌,微张开嘴唇,方誉湿热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阿爹同你做了交易,我既已随你回家,发生点男女之事不过早晚,不如今夜就试一试吧?”
他修长的小拇指下移,勾碰她的衣领。
救命,一个病患为何能如此虎狼!
白乐妤反手一个过肩摔,将人砸到地面,俯身攥住他的领子:“我和你爹的交易,只是多和你说说话,可不包括卖身!”
盯着方誉艳丽的脸,她咽了下喉咙,甩开手。
应康居然担心方誉会出家?怎麽可能!这只狐狸精怎麽看都不像向往青灯的样子!前世修佛,估计是後来遭遇了变故吧。
“时辰已晚,方少主可以出去了,我殿中皆是空房,请随意。”
方誉翩然站起身,红裳之上,一抹黑腰带束出精瘦有力的腰:“真是可惜。”
转过身,脸上表情尽数收拢。
终于套出交易内容了,演了这麽久。
万幸只是说话……白乐妤,魔教教主,炼虚强者,不论相貌还是修为皆是灵洲顶配,是阿爹寻到了目前最优丶未来估计也不会有人超越的相看对象。
还好并非要他卖身,否则他真不知寻什麽拒绝借口,毕竟他爹可不在乎白乐妤是不是有道侣。
阿爹只是想让他留在红尘,无论用什麽方法。
方誉就近推开一间卧房的门,关门落栓,设了道封印,在黑夜中慢行到桌边,取出一盆清水。
接着,将瘦削的手放入其中,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清洗。
这些时日,这双手,攥过白乐妤的腕,碰过白乐妤的发,摸过白乐妤的脸。
种种痕迹,他得洗掉。
冰凉的流水不断擦过手背凸出的青色纹路,直到将指腹都泡出了不健康的白,方誉才压着铜盆边缘停了下来。
他这几日做得太过火了,实在是因为白乐妤不似其他女子,能让他轻易寻到托辞向阿爹交代。
确实很不一样,她没有做任何刻意讨人喜欢的事,却极有个人魅力,明艳得似如太阳,虽早已从情报中得知魔教跑操之举,今日亲见才知有多麽震撼,由她率领的魔教也许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
漆黑的瞳盯着水面映照出的脸,手指缓缓扣紧。
——还不够。
倏地,方誉取出匕首。
从手腕开始,到指尖,他握着短匕,眼睛眨也不眨地剐掉触碰过白乐妤的皮肤,任凭掉下的血肉染红水盆,溅得盆内壁处处血点。
一会儿後,方誉攥着已可见骨的血手,向着打开的窗棂跪了下来。
窗外没有月亮,但他心中有佛。
浪荡的神色在此刻皆数褪去,撩人的狐狸眼犹如经过神圣洗礼,屏去世间一切杂念尘埃。
流淌在骨髓中的无上佛性在独处之时终于挣开压抑显露,方誉跪在地面,未剃发,却比和尚还像和尚,向佛行礼,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眸中近乎四大皆空。
“阿弥陀佛,弟子受困孝道,近日与一名女子多有出格接触,特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百遍,愿佛祖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