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提醒着牧逸,能与他如此说话的,也唯有阮玲珑一个人而已,言外之意:牧逸不过是沾了乐嘉帝姬的光,才能让他再三顶撞自己。
「孤曾教太子殿下说话莫要太满,小心以後闪了舌头,乐嘉帝姬虽是嫁来和亲的,但她要嫁给谁,终究是孤说了算。」
这一回,阮玲珑毫不犹疑站在了牧逸的这边,「本帝姬为两国之谊而来,并非是什麽阿猫阿狗,凭你一句话便将本帝姬随意许给旁人,将来本帝姬自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温千楼神色晦暗不明,她当真就是这麽迫不及待要甩开自己,被他紧握在手中的茶盏,忽然碎裂。
早知是如此,自己便不该心软派去大夫给她治病,让她下地狱去见阎|王才是。
阮玲珑看着温千楼指缝中有血流出,矮桌下微微抬起的手,最终收回,神色也显得几分不自然,当即叫停了马车。
「柳侍卫,督公的手受伤了,劳烦侍卫请个大夫来。」
温千楼松开了破碎的茶盏,不过是小伤罢了,只需一个帕子包扎了便是,如今看来,连从她手中得一个帕子,都是奢望了。
温千楼掩去眼中的失望之色,淡淡道:「不必了,孤回自己的马车。」
他下了马车之後,瞧见牧逸还赖在人家的马车不肯下,厉声道:「太子殿下将来乃是大兖之主,还不速速回来背书。」
牧逸冲着阮玲珑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歉意,「玲珑,待回了王庭,我再好好带你逛逛。」
「那以後便有劳牧逸了。」
待马车中的人都走後,阮玲珑倚靠着凭几盯着茶盘出神,拾起刺伤温千楼的茶盏碎片,上面还有些血迹。
那二人的言语之间争锋相对,她是知晓的,温千楼是在吃醋,但他心悦之人乃温婉,心中纵有不甘,她也绝不会向温千楼低头。
接下来几日,马车走走停停,阮玲珑不说头疼,便说浑身疼,待柳如弃寻到了大夫,驿站的厢房中哪还有乐嘉帝姬的身影。
保护乐嘉帝姬本是柳如弃的差事,人不见了他便去寻督公,温千楼带人将驿馆翻了遍,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厉色,当即吩咐锦衣卫,务必将人安全寻回,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牧逸。
温千楼心慌得厉害,牧逸性格懒散,早些时便说过自己不当太子殿下之类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带走阮玲珑,隐居於小镇。
「太子殿下丶乐嘉帝姬,你们在哪儿?」柳如弃摔人行走在山间密林中,一边用刀砍着树枝,开辟出一条路来。
温千楼则朝着相反的方向寻去,他瞧见树杈上挂着一条月白色的绸缎,那是阮玲珑身上的衣物。
他焦急朝着密林深处走去,顺着树枝间的缝隙,他远远瞧见倚靠树干而坐的阮玲珑,她双臂抱膝,微微侧着脑袋。
温千楼向前奔去,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正要抬手去摸她手腕上的脉搏,牧逸看到温千楼对她不利,当即丢掉了怀中的柴火,嘶吼道:「温千楼,你在做什麽!」
阮玲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温千楼几步走上前去揪起牧逸的胸襟,照着他的脸庞一拳打了过去,斥责道:「牧逸,你怎可如此胡闹?」
牧逸被揍了一拳眼冒金星,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温千楼你这意?」他缓过神来,眼神满是愤怒,喘着粗气反驳道:「我带玲珑出来游玩,有何不可?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温千楼已不顾牧逸的颜面,当即命人压着他跪在了地上,厉声斥责:「你一声不吭,招呼都不打便擅自将乐嘉帝姬带到此处,她本就娇弱,若是出了事,你可担待的起?还是说……」
温千楼揪着牧逸的衣领,将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还是说,她若是出了事,就靠你这小身板,能平安将人带回驿馆?」
牧逸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因脸上的疼痛,他眼眶泛。
牧逸吐掉了口中血水,忽然咧嘴一笑,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督公,竟对一个女子动了情。
牧逸开口道:「温千楼,你也喜欢乐嘉帝姬,是不是?」
被提到名字的阮玲珑也是一愣,手不自觉抓紧了袖角,呼吸也变轻了。
温千楼那双凤眸紧缩,也只一瞬,抬手捏住牧逸的下巴,让他的脑袋动弹不得。
温千楼嗤笑一声,矢口否认。
「孤非男人。」他回头看向一旁紧张的阮玲珑,「孤於乐嘉帝姬在大邺种种过往,皆是假的,也多亏了乐嘉帝姬的那块玉牌,孤才能在大邺皇宫之中若入无人之境,才能如此顺利拿到山河图。」
阮玲珑瞧着温千楼眼中的决绝,她忽然感觉心像是被针扎,捂着心口疼痛难忍,眼尾泛红。
她一直在等,等温千楼有朝一日能说出苦衷,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迫於无奈。
今日终於从他口中得到了答案,却是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如此也好,她便能心安理得,做太子妃了。
阮玲珑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哽咽道:「是我痴心妄了,温千楼,你不愧是大兖最好的探子,将众人骗的团团转,可笑的是,连我也当真了。」
温千楼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中,阮玲珑话音落下,她便向一旁倒去,牧逸挣脱身後的锦衣卫,将人稳稳接在了怀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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