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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世外桃源(第1页)

第四十章世外桃源

“无妨,早听说母亲有此陪嫁,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正好有此时机,正好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井飒强压下内心的怅然,故作无所谓道。

“那正好,我陪兄长上去。”柳述方说着,便引着井飒二人进了城门。

进得城门後一路上坡,踩着脚下的青砖小径,径旁松柏参天,不时有爬满山藤的断垣残壁突兀而起,旁边大石上偶有斗大红字——文王殿,虎苑,寝宫等等。一路看来,井飒只觉满面沧桑,全然沉浸到亘古皇皇的废墟古堡里去了。

转眼已到山顶,只见松柏林中几排茅屋隐约可见,正前方的城门正中两个斑驳的殷商古金文大字——王道,井飒又是一阵感慨。岁月悠悠,然早周丰京的废墟依然气象犹存啊!

“历经千年,丰京废墟却依然有如此气象,可见当年之风采了。”井飒不由得叹出声来。

见他似乎饶有兴致,柳述方也来凑趣道:“母亲接手此地後,因其四周狼虫虎豹遍布,也不敢修葺,只是在空地建了几座茅屋而已。如今看来正是恰到好处,可供兄长居住。”

“难得母亲能对井飒有所挂心,不甚欣喜之至。”井飒话中不乏揶揄之意,柳述方硬是装作听不懂,一摊手道,“兄长请随我来。”

柳述方领着井飒进了王道古门,穿过一片密匝匝松林,到了一座四面无遮拦的茅屋庭院。院前一座大亭,顶上覆盖的茅草虽存有风霜痕迹,却也能看出两三成新意来,亭柱亭基与亭底石板及亭中石案石墩,全都黑漆漆的,伤痕斑驳,看样子是古迹。

方才舟上的壮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这里,柳述方吩咐一声上茶,又指着狐鹿姑道:“你带这位小兄弟下去四处看看,归置行李寝室,我与兄长有话要谈。”

狐鹿姑能听得懂汉话,却假作不懂地看着井飒。柳述方一笑,耸耸肩道:“果然是个忠仆。”

“你跟着去吧。”井飒一挥手,狐鹿姑眼中掠过一丝不甘,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柳述方一边将井飒让进古亭,一边自己坐到了对面:“盖这几间茅屋时,这里一片空地,只有这座孤零零的石亭。”

“这庭院也无院墙,适才你说有虎豹狼虫,这……”井飒环顾四周黑黝黝的丛林,有些打怵道。虽说勇者无惧,但他毕竟没有野外长期生存过,还是有些没底。

“兄长放心,丰京谷的虎豹狼虫只会在山外吼叫游荡,从来不进松林废墟的。”

“上天有德也!”井飒感叹一句,“你特意等在此处,究竟有何话要说?”

“这……”柳述方白净的脸庞上泛起一片红晕,委实对一个少年来说,有些话实在不好说,“那个……母亲已将兄长演武夺魁的事告知了父亲。”

“哦?”井飒一挑眉头,“那柳相怎麽说?我夺了柳家二公子的好差事,打了相府的脸对吗?是不是要我让出这个大殿宫监的位子?”

“兄长你莫要如此猜想,我父亲决不是那般小气性的人,原本他就不赞成二哥去参加演武的。他那个人纯粹是个花花公子,把皇上的安危交托与他,岂不是带累咱们全家?无奈二哥执意要去,加上太夫人撑腰,父亲想着有那麽多高手在,更兼还有南宫世子在,哪里轮得上他?如今兄长你夺了魁,父亲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出来做梗呢?”

他说的真切,井飒也信了,思忖道:以柳相的地位为人,的确不屑做此宵小伎俩,只怕是那起子小人想拍马屁也未可知。于是点点头:“如此甚好。”

“兄长请喝茶。”柳述方举起精美的白玉碗,“南宫大将军已将演武结果折奏圣上,保举兄长为大殿宫监,父亲得知消息後,也上折陈述兄长之才华为人及身世,算是为兄长做了担保。毕竟兄长是以柳氏外家子弟的身份备选金吾卫的,只是……”他秀气的眉头一皱,“两份奏折全部留中不发,圣上至今尚无批复。”

“为什麽?”井飒本能问道,“难道……”电光火石间,一个词语在脑中闪现——党争?难道圣上怀疑我井飒深陷党争,才迟疑不予任用?可也不会呀,南宫大将军与柳相都上折了,怎麽也不可能同时是这两派的人吧?那究竟是为什麽呢?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难道圣上介意我姓井?”井飒脱口而出,“否则有什麽其他的理由呢?”

“兄长莫要着急,”柳述方劝道,“圣上即位之初,胶济王之骄横是令朝野为之侧目,这才过去五年而已。不过,井氏当年之处罚已算轻的了,如今时过境迁,圣上必不会一直抱着旧事不放。依我看,兄长过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柳相怎麽看?”井飒很想听听在波诡云谲的政局中混了大半辈子的柳相的意见。

“父亲推测,圣上定会任用兄长为宫监,至于是哪一宫的,便要看圣上的心情了。”柳述方瞟了一眼井飒铁青的脸色,劝慰道,“同在一宫,不管是皇後,太子,其馀宫妃,总归是在皇上的眼前转,以兄长之才,终会有出头之日的。”

就这样,井飒与狐鹿姑开始了在丰京谷隐居的日子。

直到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丰京谷是如此一个美的令人心悸的地方。现在正值盛秋,春花已落尽,各种桃,李,杏儿都在酝酿新季的果实,山谷里弥漫着桂花馥郁的甜香,芙蓉花蕾正含苞欲放。习习凉风吹来,片片叶儿正逐步褪去春日穿上的那肥厚润泽的绿衣,叶脉深处属于秋的斑斓色彩已是呼之欲出了。

在这清凉绮丽的季节里,无论是井飒还是狐鹿姑都有着属于自已的情趣。午後的时光,井飒或于书斋研磨丹青,或在後山竹亭中教狐鹿姑对奕。白昼渐长,晴好的黄昏,他总和狐鹿姑一起登临高处,欣赏这丰京谷的落日馀晖,彩霞满天。兴致好的时候,他还会吹箫,即时赋词一厥,题笔写来,再将曲调唱出,好不惬意!

狐鹿姑早就是谷里最忙的人了。丰京谷本就只有一两名仆人,而井飒又不让他们接近茅屋庭院,所以一应挑水,担柴的活计都只能两个人自己做。狐鹿姑更是成日里忙个不停,晚上还得跟着井飒学认字,白天得做饭,摘菜,洗衣……虽苦虽累,但狐鹿姑心中是欢喜的。他在这荒僻的古墟,找回了自已存在的价值,找回了自尊,为此,他乐此不疲。

说起来,丰京谷中给他们带来快乐最多的还是谷中那条溪流。在搬入茅屋庭院的第二天,井飒懒得烧水洗漱,便带狐鹿姑来溪边就水洁面漱口。当他擦干脸上的水珠,迷蒙中却见到背对着他的狐鹿姑从後腰到大腿湿了一大片,顿时觉得十分奇怪:“咦?不过是洗脸,顶多会湿了前胸,你怎麽会湿了後头?你是怎麽洗的?”

“我们那儿的人在草原溪水中洗漱都是这样的?难道你不是?”狐鹿姑淡紫的眸子中闪动着不解和疑惑。

“刚才没看清楚,你再演示一下,你是如何洗漱的?”井飒好奇心上来了。

“好。就是这样……”狐鹿姑一面说,一面大方展示着。这一下,看得井飒目瞪口呆。原来狐鹿姑的洗漱姿势太特殊了:他是站在溪水中央,面对溪岸,四周环视,一条腿搭在溪岸的岩石上,另一条腿立于溪流中,再弯下腰去拂水,每拂一次,再擡起头来警惕地环视四周。

“这……”井飒无语了,“难怪你会把屁股弄湿,哪有人是这样洗漱的?你姿势怎麽这样奇怪?难道你们贵霜人都是这样在河里洗浴的?”

“是啊,”狐鹿姑坦然道,“我们草原人和你们中原不一样,哪怕在溪水中洗浴时,也要提防四周有猛兽来袭,所以才要环顾四周,时时保持警觉,以防危险。我见这丰京谷夜晚时有虎豹吼声,担心四周有猛兽,所以即便洗沐之时,也得保持警觉呀!”

井飒点点头,深有感触道:“这是应该,草原环境恶劣,人时时遭受猛兽威胁,难怪你会如此。不过,我也听见狼嗥了,你怎麽不提?”

狐鹿姑微微一笑:“狼?不值一提,无论在哪里,它们都是我的同类,断不会伤我。”他顿了顿,“也不会伤你。”

井飒觉得他此话颇有深意,正待再细问,忽而狐鹿姑指着溪水中一个黑乎乎一蹿而过的影子大喊起来:“那是什麽?难道那就是你说的鱼?”

井飒扫了一眼,哑然失笑:“一条鱼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你没见过鱼吗?”

狐鹿姑颇有些难为情的尴尬一笑:“还真没有,在草原,鱼可是稀罕物。”

井飒转而一想,可不是吗?草原四季干旱,一年中大部分的降水都得指望着冬季的降雪,即便有些许河流,也极少有鱼类生存,很多贵霜人终其一生别说吃鱼了,连见都没见过。长安虽不比江南鱼米乡,顿顿有鱼下饭,但毕竟有渭水水系在此,偶而吃条把炖鱼还是可行的。

“你没见过鱼,那我教你捉鱼好了。”看着狐鹿姑兴奋的样子,井飒忽觉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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