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桉没有觉得宋敏芝烦,她母亲去世得早,和继母关系一般,很少有女性长辈对她这样嘘寒问暖。
所以她没有觉得不好,反而觉得很温暖。
只是不知道宋敏芝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会不会过来送东西搞“突击检查”,向桉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宋敏芝不像不打招呼就来打扰儿女生活的人。
半小时後,车开到向桉住的小区,向桉收拾东西下车,坐电梯到楼上,刚进家门,刚换衣服进到浴室,接到薄轶洲的电话。
她习惯洗澡也带手机。
屏幕上的水擦掉,短暂停掉水流,接起来。
薄轶洲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今天带的资料落在我车後座了,你明天用不用,我给你送过去?”
经薄轶洲这麽一提醒,向桉想起来自己确实把文件袋放在他车上忘了拿。
从他办公室出来时,文件带套了袋子和那个装衣服的盒子放在一起,前座放不下就放在了後座,下车的时候忘了。
薄轶洲还没有到家,车停在路边,擡腕看了眼表,折回去也就十分钟。
向桉发梢的水滴在屏幕,她用毛巾擦掉:“你急吗,过来送的话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不急,”薄轶洲说完又多问了一句,“你有事?”
听筒传来女人的声线,因为浴室封闭,有不清晰的回音:“在洗澡。”
薄轶洲右手拿着手机递在耳侧,左手搭在窗框,屈指很轻地在窗柩敲了敲,末了,回她:“我等你。”
也没说在哪里等,两人就这麽挂了电话。
因为薄轶洲的来电,向桉比平时洗得快了点,但再怎麽快,也要二三十分钟,从浴室出来,干毛巾包着头发擦了擦,吹到半干,拿起手机联系薄轶洲。
“嗯?”听筒那端男音沉沉,“洗完了?”
向桉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看了眼时间,从刚薄轶洲打给她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她一边侧头,拨了拨半干的头发,一边往卧室外走:“洗完了,你在哪儿?”
薄轶洲从靠墙的姿势站直:“开门,在你门外。”
十几秒後,向桉打开门,看到人,微讶:“你一直站在外面等?”
“嗯,”薄轶洲把右手拎的袋子交过去,“你不是没洗完吗?”
刚洗完澡,女人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睡袍,下摆长至小腿,可能是因为出来见他,睡袍穿得非常工整,腰带打结,领口也扯得靠上,只露出细白的脖颈。
头发没有完全干,发尾带着水汽,搭在肩膀。
薄轶洲扫了一眼,擡腕再看表,这麽一来一回,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从向桉家开车再回去,真正到家估计要十二点半了。
向桉也想到了这一层,看了他两眼:“谢谢帮我把资料送过来,但太晚了你还要回家,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薄轶洲眸色很沉,他其实也没想进去坐,只是在想搬到一起的可能性。
向之传媒和博安离得不远,都在高新区,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但麻烦的是他和向桉分别住在向之传媒的西边,和博安的东边。
从向安家开到向之传媒十分钟,从博安到他现在住的滨河公馆也是十分钟,这样一加,距离就远了,从她这个小区开到滨河公馆要半个小时。
以後这样的吃饭聚餐应该不会少,每次吃完饭要送她,他再回去,如果下次再碰到像今天这样来回送东西的情况,其实有点麻烦。
向桉看他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琢磨了一下,以为他是在外面站累了,毕竟等了四十分钟。
除了这个,向桉也想不到是什麽,总不会是因为时间太晚想住她家吧。
向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该不会,虽然和薄轶洲没相处多久,但能感觉到他这人规则多,很龟毛,不会出现因为太晚了就要随便住在别人家的情况。
估计就是想休息休息,喝口水。
这麽想着,向桉侧身让了让,客气了一句:“那要不然,你还是进来坐坐?”
“不坐了,”薄轶洲换了站姿,微沉眸色落在她脸上,两秒後道,“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考虑搬到我那里去住。”
薄轶洲:“我还有个房子,在向之和博安中间,离两个公司都不远,开车七八分钟,以後上班你不想开车,早上我送你。”
“之後还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话,吃完一起回去,比较方便。”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今天向司恒说的话是对的。
向桉是跟他结婚了,虽然没感情,但他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不能提供帮助,也不能照顾她,确实很不负责任。
向桉被他直截了当地两句话砸得有些许惊讶和懵。
哦,原来不是要住她家,是想让她住他家。
薄轶洲看到她的表情,沉默了一瞬,低头看表,他也知道决定需要时间:“你好好考虑,十分钟够吗,我等你。”
向桉刚认真思考这件事,又听到他说十分钟:“什麽十分钟?”
薄轶洲右侧袖子半卷,调整一下腕表,手垂下:“如果你十分钟後考虑好了,我们现在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