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收到信息的白芨:“……”
她师父是不是在准备干什麽坏事?
想要上楼看看情况,又怕看到什麽不该看的长针眼,踟蹰间就听到放轻的脚步声,从那头走到这头,听起来像在打扫房间。
真贤惠啊……
白芨在心中默默想着,她师父盘条靓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琴棋书画,针灸看诊,到底是什麽物种变成的人,这麽厉害?
她已经确定银清不是人类,岑让川遮遮掩掩的态度更是证明了这点。
反正对自己无害,甚至奶奶留下遗言里暗示遇事可以依靠他,白芨也不害怕,径自离开去药堂前跟严森说要稍等会银清才出来。
严森说好,坐在一边等。
银清收集齐女魂们留下的祈福牌,将哗啦啦响的牌子放进小布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将家具恢复原样後这才去前院看看是谁找自己。
当看到柜台旁熟悉的身影时,银清不由在心中冷哼。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什麽阿猫阿狗都能来药堂见他。
搁千年前,严森这货要来见自己,非得上门拜帖,府门立雪个三天三夜才能让他进来。
不过,看在严森帮自己清理绞杀榕的份上,银清决定和气些。
“找我做什麽?”银清自认为语气平和。
落在旁人耳朵里,却是十分不耐烦的语气。
“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们对话间,进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娘。
银清双手环胸睨他:“借几步?”
一般人听到这,就该知道对方不肯让步。
谁料严森微微张大双眼,跟执行命令似的机器人,从他们站着的地方走到离看诊桌最远处的楼梯旁,然後认真地说:“十七步。”
“……”
银清额角青筋蹦起,他还没见过这麽不识趣的人!
“噗嗤”。
白芨忍不住笑出声,忙绷住脸在银清训话之前拍拍干净沾了药粉的手去给小孩把脉。
严森奇怪地看银清:“怎麽了?十七步,你过来啊。”
银清忍了忍,慢慢走过去。
他就知道插足到岑让川和严森之间是对的。
一个没长脑子没眼力见的傻子,怎麽比得上他会伺候人?
长得还没他好看,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来傻乎乎的。
严森不知道银清在心中编排自己,心中措辞半天问:“我想问下,简寻昨晚上朋友圈发了讣告,说是心脏骤停去世……他,他生前在药堂,是……受什麽刺激了吗?”
差点就要直白地问是不是他干的。
白芨太小,严森几乎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是什麽样。
岑让川在简寻进药堂第二天早上来找过自己,来宅子查看清理绞杀榕进度。大大咧咧的还给他们带了早餐,也是跟他们一块目睹简寻上街发疯,也不太可能是她。
那就只有银清。
听说简寻进药堂第二天不少路过的街坊邻居听到了点动静。
以往药堂还治疗跌打损伤,嚎两嗓子没人放心上。
可严森将蛛丝马迹串联起来,越想越不对劲,憋了几天直到看到简寻的讣告才想来问问。
"你想听什麽,我说给你听?"银清阴阳怪气,"还是你同情他?"
"没有,我没同情他!"严森忙表明想法,"我不觉得他这种人有什麽好同情的,只是想问问,如果跟你有关系的话,记得……处理干净点。"
他压低声音:"我丶我听说,跟简家有合作的其他人觉得简家全都死绝有蹊跷,想……"
没有明令禁止的灰色産业,最易死灰复燃。
那场化学中毒不仅仅简家人死光,连同他们的"商品"。
几千万骤然间消失,馀下的人偿还不上,亟需找个发泄口。
严森最近已经被家里明令禁止跟这种家里産业不干净的人玩,再出现一次打断他的腿。
无辜被骂的严森也很委屈,他也不想啊……
那次密逃不是凑不齐人头嘛……
原来是为了这事。
银清冷笑:"不用操心,跟我无关。"
昨夜岑让川已经喂饱怨灵,剩下的渣滓们也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