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晴回答:“八点半高铁。”
冯式东说:“应该和我一趟车。”
束晴早猜到了,冯式东代表CTO前往峰会一定带着任务,肯定不会在家悠哉地睡个懒觉再出发,但她不明白冯式东特地打电话来询问这个做什麽。她轻笑了声,“所以呢,你要请我吃高铁餐吗?”
冯式东没有立刻回应,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汽车喇叭声,隔了几秒他才开口:“明早我从家里开车去虹桥,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束晴瞬间从他的话里抽丝剥茧出那层隐晦的意思,她呼吸一滞,不是为冯式东突如其来的邀请,而是为自己想要答应的第一反应。
在绝对安静的那一秒钟内,束晴耳边只剩下窗外河对岸的走秀音乐声,以及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吵杂,渐渐地,两边声音严丝合缝地融在一起,冯式东的呼吸好像越来越近。
“你…”
“那…”
两人同时开口,冯式东示意她先说。
“你在我家附近?”束晴走到阳台往下望了一圈,没有看见冯式东和他的车。风吹过发梢带着丝凉意,她猛地一哆嗦才发觉自己有多荒缪,冯式东怎麽会知道她住在哪里。
但冯式东反应很快,望了望马路对面隆重的走秀舞台便问道:“你住在天潼路附近?”
“嗯。”束晴调整好情绪,恢复成游刃有馀的语气,胳膊搭着生锈的栏杆说:“你来这干什麽,下班回家也不经过天潼路啊。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
“来买东西,不知道你家在这。”冯式东靠边停车,打开双闪,在中控台的大显示屏上随意拖了拖地图,问她:“住哪个小区,我到楼下等你。”
束晴装不懂:“都十点了,见面干什麽?”
冯式东认为她不想让自己知道住处,又给出第二个选项:“或者我在这等你,你走过来。”
“要我过去干什麽?”疑惑的话,却带着心知肚明的笑意。
冯式东的手指停留在电子屏幕,指腹刚好盖住地图上束晴所在的位置,但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晚上睡我那,明天一起去高铁站。”
束晴问:“你那有我睡的地方吗?”
冯式东终于没耐心陪她周旋下去,直言不讳道:“睡我的床上。”
“想和我上床就直说嘛,迷恋我的身体也不是什麽丢脸的事,冯总不用这麽拐弯抹角。”束晴挑衅地说完,在他想反驳前挂断电话,又立刻在两人的聊天框界面打开位置共享并附言。
六号楼後面可以临时停车。
冯式东沿着苏州河找到位置,刚停下车副驾门就被打开,一阵熟悉的香气飘进来。束晴只在吊带外面罩了件风衣,俯身的姿势一览无馀。
“开下後备箱。”
冯式东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她行李箱放进去,也注意到束晴连裤子都没穿,吊带裙堪堪遮住屁股,风衣被吹起下摆瞬间很容易就能看到光裸的整条腿。
两人同时回到车上,束晴还在扯安全带,冯式东甩上门就倾身压过来,密不透风地吻住她,束晴被扣在副驾上丧失所有主动权,只能仰头承受。
换气的空档,束晴咬着他的下唇问:“这麽着急?”
“穿成这样来我车里,你不是这个意思?”冯式东呼出的热气抚过束晴的侧脸,钻进她的耳朵。这是她的敏感地带,浑身像通电般温暖酥麻。
束晴握紧拳头,指甲压进掌心的肉里,用疼痛压制心跳,“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好洗完澡,这是我的睡衣。”
冯式东的手穿过风衣缝隙触到她的皮肤,沿着小腿一路往上摸,最後掐住她的一侧腿根往自己这边拉,“这里会不会有人来?”
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所有车子都停在地面。但六号楼後面没有停车位,连路灯都没有,特斯拉直接横在小区的人行道上,周围还杂乱地摆着许多电动车和自行车。
傍晚会有住客沿着这条路散步消食,但将近十一点,很少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只有几只野猫会在草丛里穿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异响。
束晴手指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滑,不问反答:“弄脏你的车怎麽办?”
冯式东的眼神晦暗不明,低声说:“那你小心点,明天来不及去洗车。”
说完他就按动开关把副驾整个往後移动,靠背也往後倒,束晴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後退,昏暗的车内光线下,办公室里刻薄的男人和此刻满脸欲望的冯式东在束晴脑袋里重合,她忽然有一瞬间心慌。
“等一下…”
冯式东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警告道:“束晴,建议你现在闭嘴。”
他再次俯身含住她的双唇,炽热的欲望强势地包裹住她本想说的话。
苏州河对岸的夜间展览还没结束,音乐似乎更响亮了,特斯拉也在几分钟後加入节奏,在黑暗里伴着乐声鼓点声来回震颤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