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不解道:“干嘛?”
“你没穿鞋。”顾云州语重心长道,“不准光脚下床。”
天欲雪“哦”了一声,瘫回床上晃了晃脚。顾云州心领神会,很快将天欲雪从头到尾收拾好。
两人出门後不久,床底便探出了一个白色脑袋。脑袋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後才偷偷从窗户溜出。
两人来到主厅,却发现应轻竹不在。
这时,负责打扫主厅卫生的小鬼抱着扫帚飘了进来。他见过顾云州和天欲雪,看见他们第一眼便道:“呀!两位贵人完事啦!对彼此的技术感觉如何呀?”
顾云州:“……”
天欲雪:“……”
这小鬼怕不是个色鬼?
顾云州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问:“那个…你们家城主呢?”
小鬼指着一面墙说:“里面。”
顾云州顺着小鬼指的方向看去,面露疑惑:“里面?你们家城主会穿墙?”
小鬼歪头露出顾云州的同款疑惑:“鬼界哪只鬼不会穿墙?”
“……也对。”都是精神攻击了,物理防御怎麽可能有效?
天欲雪敲了敲墙壁,墙是中空的,里面确实另有玄机。
“这里面是什麽?”天欲雪问。
“咱们南城的大牢,不管犯了大罪小罪的鬼都被关押在里面,没有城主的镰刀钥匙,大门是打不开的。”小鬼堵上耳朵开始扫地,“城主眼下在牢里审问犯人,二位还是先回避吧,免得被误伤。”
还没等两人弄清楚什麽叫“被误伤”,就听一声怒吼穿墙而过:“吃里爬外的鬼东西!那冰块哪里有我好?!”
两人被这一声吼震得大脑间接性宕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顾云州捂着心口,心有馀悸地拍了拍小鬼问:“欸兄弟,这是什麽情况?”
小鬼堵着耳朵,没听清顾云州的在说什麽:“啊?你说什麽?”
顾云州加大声音喊:“我说!这是什麽情况!”
小鬼虽然还是没听清,但他通过顾云州的表情大概猜到他要问什麽了,熟练地长叹一口气道:“唉,这事吧,还得从咱们城主继任那年说起。”
千年前,应轻竹刚刚继任南城城主,酆都大帝想着他对许多事还不熟悉,便贴心地派了北城的城主韩云来带他几日。
韩云带了他三日,从此整个鬼界都知道南北两城的城主不对付。尤其是应轻竹,一听到韩云的名字就能炸。
从那之後,一些被应轻竹抓住的鬼为了报复,只要遇见应轻竹便夸使劲韩云的好,从牢房环境到夥食到待遇,在应轻竹面前把北城吹上了天。
应轻竹很想送一批不知感恩的鬼到韩云那除了石头就是冰块的牢房体验几日,也私下去找过韩云交涉几次,结果换来的都是嘲讽。
应轻竹便更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夸韩云的好了。
天欲雪不解道:“那三日两位城主起了什麽冲突吗?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麽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培养起这麽大的仇恨?”
小鬼看了眼那堵墙,拉顾云州和天欲雪出门说:“实不相瞒,这事真不能怪北城那位韩城主,主要是咱们应城主……脾气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刚做城主那会儿,简直了,比魔头还吓人!要不是韩城主帮忙分担了应城主的怒火,我们这些小鬼还不知道要被怎麽折磨呢。”
顾云州回忆着认识以来应轻竹的种种行为,心说他脾气不好倒是没怎麽看出来,但有病绝对是真的。
小鬼读懂了顾云州的表情,道:“公子别看我们城主现在除了某些行为不太正常其馀一切正常,你是没见过千年前的城主,那别说拆城主的府邸了,多看城主一样都要被拖下去挖眼。”
“这麽凶?”
“可不嘛,那时候咱们南城有句话,叫与其在应城主手底下当差,不如进十八层地狱关上一千年。”小鬼苦涩道,“天知道那段时间鬼是怎麽熬过来的……唉不说这个了,城主肯定又和不知道哪只鬼吵起来了,没半天出不来,两位先请回吧。”
“那好吧,我们晚点再来。”天欲雪递上一片羽毛说,“待应城主吵完架出来,还请小兄弟给我们传个信。”
小鬼接过羽毛点头:“没问题,等城主出来我一定告知二位。”
天欲雪莞尔:“那就多谢啦。”
小鬼被这个笑迷了魂,当即话都说不清了:“哪哪…哪里的事……嘿嘿,不麻烦,不麻烦的。”
“走吧。”说着,顾云州就握起天欲雪的手拉他出了城主府。
“云州?”天欲雪察觉到一丝异样,“你怎麽了?”
“没,没什麽…”顾云州揉着眉心,“我应该想办法压制下这种来自魔头善妒的情绪,看见你对别人笑,我就莫名觉得不高兴……”
“魔头天性如此,压制未必是好事。”天欲雪化出羽尾在顾云州额间轻扫了一下,借此缓解他的焦躁,“我理解你,你不用刻意压制自己的本性。”
顾云州握住额间那根羽尾放到怀里,继而把天欲雪搂入怀中,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行,这种霸道强制占有欲极强的天性对你太不公平了。伴侣之间是平等的,我怎麽能连你对别人笑一下都不允许?这太过分了!”
天欲雪一愣:“你……”
“欲雪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学会克制自己。”顾云州举手发誓,“我不想…不想做限制你自由,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的那种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