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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心甘情愿，自然不会后悔。”楚留香道：“只是就算我再甘愿，她若不愿也是无可奈何。”

“漫楼的确从不愿被人牵绊，你却也够缠人，少有男子能令她如此。”

“如此避之唯恐不及？”若非花漫楼的态度确是一日比一日更好，他几乎要放弃。

“楚香帅不曾受过如此曲折吧？恐怕也不曾见过似漫楼的女子。”花漫闲细细看着楚留香的神态。

楚留香知他的意思，叹息道：“你可知我一直当她是男子？那时便已如此纠缠，无法释怀，更不要提如今。”

“那就好。你可知道，漫楼从小便不似个孩童，明明家人对她关爱备至，她却偏偏对世间丑恶知道的如此清楚，满含嘲讽，拒情绝爱。最后去开了个万花楼，气得祖奶奶将她逐出家门。但家里人仍旧担心她，直到知晓她用万花楼做出一份事业，才算放任她自如。”花漫闲笑道：“现在看看，这妹子令长辈操心不已，却是令我们兄弟骄傲的，巾帼不让须眉。”

楚留香想着花漫楼这一路行来经过多少坎坷，又是如何意气风发，不由得喃喃道：“我还是认识她太晚了……”

“不晚，你可见她对别人如此躲避过？还是上了心又怕伤心，才会对你如此。”花漫闲摇头道：“楚香帅，如今我便直言，实在是……呵，花名在外。”

恐怕江湖上没有人相信楚香帅会对一女子失魂落魄、痴守一生。

楚留香无言以对，曾经就连自己也不会信，又要如何对他人保证？

“但如今我见，或者是可以将漫楼托付于香帅的。”花漫闲突然对他深深一揖：“香帅有心，在下重托，但若香帅有一日伤了漫楼，在下绝不放过！”

楚留香找到花漫楼时，她正倚在窗前，一壶醇酒，鬓发散乱。

楚留香轻轻拿过酒壶，对上她迷蒙双眸：“你可是觉得身体大好了？竟然酗酒。”

“我酒量不错，这点哪能醉倒？”花漫楼拉他坐下，支着脑袋笑道：“大哥窖藏五十年的上品女儿红，难得他今日肯献出，不喝个够本怎么成？拿杯子来。”

“我是来劝你别再多饮，你倒拉着我一起喝了。”楚留香果然拿了两个杯子来，与她共饮。

两人喝的开心，花漫楼甚至又搬了两坛花雕，混着喝下来，连楚留香的面色都染上红晕。

“你可是定要与我一同回家？我可不一定会说出什么好话，更不可能让家里误会什么。”就是说若是家人要把他们凑一对儿的话，花漫楼定会严词否认。

“我早已习惯，若是因你几句话就垂头丧气，恐怕现在早离你远远的了。”楚留香又斟了一杯给她：“况且这是早晚的事，我必不是只有这一次跟你回家。”

花漫楼挑眉看他，低低笑道：“你竟也愿意有个家？我以为你向来飘游四海，从不介意有没有归处。”

“若这归处有你，我更喜欢不要再四处漂泊。”楚留香低头与她对视，手指轻柔摩挲着她脸颊，低声道：“我并非处处天涯可为家的浪子，我更讨厌寂寞。”

“寂寞？”

“是啊，那真是最磨人的东西，让人无论如何也受不起。”楚留香的头更低，额头抵着她额头，鼻尖轻触鼻尖。

“你愿意的是不是？告诉我，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

花漫楼轻哼，低沉的鼻音，却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应承。

楚留香抬起她下巴，轻轻落下一吻，等着她的反应。

花漫楼低笑：“早知道不能让你知晓我的身份，倒是更加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