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迢稍微顺了点气,嘴上不饶人:
“要死你非要死我手里?我杀了你我不用蹲监狱的吗?”
魏衔玉自宁迢刚刚扇他那一巴掌之後他就一直维持着侧头的动作,从宁迢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像一场雨。
宁迢看着他掉眼泪又开始烦躁,他疲惫地往後倚,揉揉眉角道:
“你怎麽这麽爱哭。”
魏衔玉的眼泪是暂停键,让他们停下无意义的争吵。
宁迢不再搭理魏衔玉,一晚上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了,现在停下来,体内还未消散的迷香药效重新翻涌上来。
本来宁迢只是想靠一会,缓解缓解这一晚上自己精神肉体带来的双重巨大压力,结果困意直起,他靠着窗,慢慢闭着眼睛睡着了。
魏衔玉摸了摸自己发肿发烫的脸颊,看见宁迢睡着後,又靠过去,小心翼翼又倔强地握住他的手。
他像缠在宁迢生长的菟丝花,每时每刻都要汲取他的爱,要不然会枯萎。
魏衔玉想,他能接受死,但是不能接受宁迢不爱他,“枯萎”是比他的精神病,比他的死亡还要恐怖丶痛苦的事情。
彩滇回青沪坐飞机用不了几个小时,宁迢中途下车,再上飞机的时候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又在飞机上睡着了。
换做平常的话,在下飞机的时候魏衔玉会选择直接把他抱下去,但是现在他身上有伤,做不了太大的动作,只好半蹲在宁迢面前,把他喊醒:
“迢迢,到了。”
宁迢恍惚间睁开眼睛,他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他被噩梦惊醒,噩梦的内容是他被魏衔玉抓回去了。
其实实际上在凌晨三点半时没有被魏衔玉抓到,而是和李却归坐着那辆桑塔纳离开了垠沧。
醒过来时宁迢一瞬恍惚,直到看见魏衔玉那张脸时,才想到这才是现实,这个噩梦才是现实。
想到自己即将被关进那间小黑屋里,宁迢无端生出恐惧,在要下飞机时,魏衔玉重新给他戴上了手铐,宁迢猛地抓住他的手,确定似的问:
“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关进那个地方吧?”
魏衔玉手上动作顿了顿,擡眼看他,问道:
“你还会跑吗?”
回答他的,是宁迢的沉默。
魏衔玉轻轻抚上他的脸: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了。”
宁迢的手腕上重新拷上熟悉的手铐,他忽然发出嗤笑,对着魏衔玉说:
“我怀疑你的喜欢不是在喜欢一个人,只是在喜欢一个宠物或者物件。”
魏衔玉一愣,然後苦笑起来:“我的命都可以让你拿走,你还要让我怎麽证明我爱你呢。”
他带着宁迢从飞机上下来,青沪今天风很大,他低落的声音被风吹走:
“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