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的话确实说夸张了,但看台前两排人确实是坐满的,闻人钰後面坐着两个女生,听起来对棒球的规则十分熟悉。
除了开头说她另一个朋友想来看季星河没校园卡混不进来外,几乎全程都在线,嗓音响亮有劲,还带点解说。
要不是闻人钰碍于面子就跟着她一起叫了。
直到结束,季星河把沾了泥的队服脱了,在外面套了件外套敞着拉链往闻人钰的方向走。
棒球的速干衣是半高领贴身的款式,简而言之就是里面什麽样外面看着就什麽样。
闻人钰在一声声啊啊啊的惊呼里看红了耳朵,他的脸正对着季星河的腹部,一臂的距离伸手就能碰到。
他这麽想也这麽做了,手贴上去的时候季星河低头撩了他一眼没阻止他,在更大声的啊啊啊里仰头喝空了半瓶水。
“摸够了没,要回家了。”闻人钰没有摸够,但更想回家,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季星河推着人往地铁站走,中途散热散的差不多时把拉链拉上了。
闻人钰琢磨着刚才的手感,忽然理解了季星河为什麽偏爱腰腹那块,换他他也爱。
学校外的路灯像二手市场淘来的,聊胜于无,闻人钰偷偷试了下自己的,松了口气,一个多月没运动,都还在,暑假的篮球没白打。
季星河直接把闻人钰推到了601,脱下外套拿了换洗的衣服说:“你坐会儿,我冲个澡。”
闻人钰目送他进了浴室,回头对着季星河的字帖发散思维,等季星河带着水汽出来时他问:“哥,我可以要两个你的签名吗?”
季星河擦着头发没理解什麽签名,偏着头投去一个不理解的眼神。
闻人钰指了下桌上的字帖又指了下挂着的毛笔。
季星河想到昨晚的小木牌,确实配上毛笔字挂上去要好看一些,老板还特地送了瓶墨,正好他也就名字练的还算过关。
“可以吗男朋友。”季星河看着毛笔没接话,闻人钰侧身把手臂垫在椅背上,柱着下巴问。
“可以。”季星河弯腰从架子上挑了支细一点的塞到闻人钰手里,搭了把手说,“走吧。”
闻人钰在浴室洗澡,季星河沾着墨水在外面练字,都说写字修身养性,反过来也一样,季星河的心有点躁,字写的收不住锋,张扬了些。
浴室里的水停了,纸篓里也积了好几张废纸,季星河把窗打开,凉风吹进来,心头的躁意被压了下去。
浴室里的吹风机响了一分钟,季星河在纸上写出了三个满意的名字,这才换了墨水拿了竹牌全神贯注地落笔。
闻人钰在桌子另一头站定,注意力落在季星河拿笔的那只手上,握球棒的时候让人心率飙升,握笔时又带着几分文气。
写一片木牌根本用不了多久,闻人钰在季星河停笔後拉开凳子坐到了季星河边上:“再写个我的名字,一起挂上去。”
“不会。”
闻人钰把那个小竹牌拿到手上朝向季星河,脸上写着不信两字。
那只执笔的手伸出去又沾了点墨,抽了张废纸认认真真地落笔。
闻人钰眼见横竖撇捺乱飞,字和他哥的态度背道而驰,没练过的软笔写得比硬笔还抽象。
季星河把那张纸往闻人钰面前一放:“这样挂上去?”见闻人钰不吭声了季星河把笔搁下,“等我练几天。”
闻人钰点了下头,又不说话了。
有的沉默难堪,有的沉默平静,还有一种沉默是酝酿。
季星河把桌面上的垃圾全清理掉,正好把墨水盖盖上时闻人钰伸手挡了一下:“哥,还有一个名没有签呢。”
季星河有点印象,闻人钰在601时说的好像是两个。他默认一个自己的名字,一个闻人钰的,小情侣都那麽干,他理解。
“不是说等我……”季星河的话没说完,被闻人钰的动作摁成了静音。
“哥,墨是防水的吧。”闻人钰掀起了白色的居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