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按岑应教他的那样说了,“是奶奶让我来给送东西的。”
房间内,岑应打开篮子,里边是放置得有些杂乱的棕榈叶,有几片还很明显的弯折了,大宁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有些着急了。”
“没事这样也很好,多亏大宁了。”岑应将棕榈叶都扒拉出来,一点点叠好,大宁见了也上前去帮忙。
岑应打算重拾草编生意,秦松柳那日虽没明说,但家里还有多少钱岑应是知道的,这些钱谁花去了大头岑应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想给家里多挣些钱,他日日窝在家里时间多的是。
跟大宁约好了下次来的时间,岑应就开始动起手了,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如今的精力,才编到第三个,眼皮就控制不住发抽,想要睡觉。
抽了又抽後,岑应决定放弃挣扎,将东西往床底一藏,被子一盖就睡,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一会就起。
睡得迷迷糊糊,岑应强逼自己起来编东西,虽仍困顿着,但好歹手上是在动的,等秦芳给他端药来喝,人才被苦得清醒了些。
就这样除了大宁外,岑应瞒着所有人悄摸在房间里编草编,只是一日下来也就得那麽六七个,岑应有些发愁,以前半天也能有十几二十个,如今一天下来才六七个。
县城开解,齐明也要到县城去卖东西了,原本梁阿婆是想要卖糕饼的,可前些日子几乎将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只好先卖青团周旋一阵。
大宁照例是要跟着齐明去的,他将岑应的草编夹带着,到县城後绕开他爹到另一条街上卖,每卖出一个草编岑应就给他一文钱。
许是一切乱象都在慢慢平息,县里许多的东西都在降价,连着降了好几日後才稳定了下来,齐明卖的青团也降了两文钱,岑应的草编还好,才降了一文钱。
又过了几日,秦松柳拉着东西下山了,一段时间不往山上去,这次收获竟很不错。岑应在房间里听到声音,慌里慌张把东西藏了,赶忙盖着被子躺下。
秦松柳打开门探出一个头,“醒着呢?”
岑应坐在床上朝他招手,“快过来,我看看你。”
秦松柳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我洗过再来。”换过衣服又用香澡珠给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秦松柳才去抱岑应。
岑应见着人开心得不行,伸手就去拉,秦松柳不动声色用手掌蹭掉岑应手心的灰,问他在家怎麽样。
“都好都好。”岑应抱着秦松柳的胳膊,“我什麽时候能出去走走呀,我觉得我最近精力挺好的,身上也不痛了。”
秦松柳捏住他的鼻子,“不疼了精力好?这你说了可不算。”岑应被他捏得不能呼吸,只好张开嘴一点点吸气呼气。
虽然没被发现,但岑应就是觉得心虚,“那你给我请个大夫?”
见这人不老实,秦松柳也没多问,“好,我吃过饭就去。”秦松柳将人放开,到厨房端了饭来吃,岑应见他吃得香,就凑过去也要尝两口。
吃过饭秦松柳洗了碗,又洗过岑应这些天换下的衣服被褥,才驾着车到湖山村去请庆娘,庆娘嘴上不留情,但收拾东西的速度一点不见慢。
来把过脉後,庆娘照例进行一些询问,“能适当到处走走丶干点其他事情,药也能减些量了,只是得记着万不可受累,吃食上也得多注意,不能吃过量。”
夫夫二人谢过庆娘,庆娘一贯不喜欢和人做这些交道,收了东西当即就要走,秦松柳驾着车把人送回湖山村,下车後秦松柳拿了个提篮来,里边是两只野鸡,庆娘也不客气将野鸡收了,打算一只炖汤,一只红烧。
晚上吃过饭後,岑应在秦松柳的陪伴下,到村子里走了一圈,大家许久没见到岑应,纷纷和他打招呼问他最近过得怎麽样。
岑应笑眯眯地一一答了,走着走着他们遇到了三水和桂娘,三水看着气色不错,声如洪钟。
桂娘看到岑应二人还拉着三水上前,同二人道过谢又聊了许久,桂娘让岑应有空就到家里去玩,家里的虎头鞋做了一半,就等着岑应的孩子出世送来呢。
岑应到如今能缝衣绣花,鞋却是做不好的,听桂娘这麽说自然欢喜得不行,“我得空了就到嫂子家去玩,到时嫂子可别嫌我多喝了你家茶。”
“哪里的话,你要喝一缸子茶我也是有的。”
末了三水拍着秦松柳的肩膀,“有事情就来找哥,哥要是能帮得上的必不省力气。”
许是走动一番的缘故,岑应回家还主动说饿了,秦松柳到厨房去给蒸了碗蛋羹,还用热水兑了些豆子酱淋在上边,吃起来嫩滑咸香。
洗漱过,两人窝在床上看话本,看着看着岑应就睡过去了,确认岑应真的睡着後,秦松柳下床四处翻查起来,最後是在床底发现了那些草编。
将草编放回原地,又扇了扇灰让它们重新盖回去,秦松柳才上床抱着人睡,看着岑应的睡脸,秦松柳忍不住亲了亲那颗痣。
都学会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