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柯姐儿的话刘娘子大骇,这才发现旁边躺了一个人,“这丶这是怎麽了?!”
岑应躺在地上,人有些虚弱,“就是被推倒了,死不了的别哭了。”
刘娘子用帕子给岑应擦了擦冷汗,又想喂他喝些温水,却被岑应偏开头躲开了,他现在头有些晕实在是喝不进去。
秦芳也一直在旁边哭,可她不出声又不去挨着岑应,岑应又疼又晕无暇顾及她,就一直没发现她在哭。
秦松柳背着一个妇人从门外奔了进来,这是齐老大夫的娘子。
齐老大夫是齐家村里的赤脚大夫,今日许多村民被打伤,齐老大夫忙得不行,他娘子是稳婆,和他一起许多年又通晓些医理,齐老大夫就让他娘子先来看一看情况。
齐老太被颠得头昏,要不是看秦松柳是救人心切,早就开口骂人了。
齐老太下地还没缓过来,就去看了岑应的情况,“先把人抱到床上,床上垫软一些。”
刘娘子听了直接问秦松柳他家过冬的被子放哪,先行一步到房间里铺床,等刘娘子在屋里喊了,秦松柳才小心地将人抱起来,这才发现地上有些许血迹。
岑应没什麽力气就这麽半睁着眼被放到了床上,齐老太让秦松柳按住岑应的肩和手,取了一指长的银针朝几个穴位扎去,扎到第三个穴位时岑应忍不住大喊一声。
这一下实在是不疼了。
秦松柳按着他,心疼地哄,“快好了丶一会儿就好了,别怕我在呢。”
齐老太狠着心又扎了几处地方,有些黑的血从针孔处冒出来,齐老太擦了擦头上的汗,“情况还算是稳定,其他的只能等老头子来瞧了。”
秦松柳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齐老太打断了,“你着急不来,不处理好那些伤患那倔老头是不会来的,你夫郎暂无大碍,我也会在这待到老头子人来。”
秦松柳还想说些什麽,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脖子,“怎麽还没上药。”
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有些发黑,不知是不是跑来跑去伤口又崩开的原因,岑应伸手还能摸到未干的血。
秦松柳蹭去岑应指尖上的血迹,“我这就去,你别担心。”
“好,我睡会……头好晕啊。”岑应这麽说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闭上。
秦松柳看向齐老太,确定了岑应真的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给岑应换过衣服才去处理伤口。
刘娘子见这种情况,就将孩子们都带到了她家里,让秦松柳有什麽事就在院子里喊一声,她在厨房是能听见的。
许久後,齐老大夫才提着药箱来到秦家,把了脉又扒开岑应的眼皮看了看,齐老大夫才下单子开药,“没什麽大问题,只是接下来只能日日躺在床上休养。我给你开单子,照着上面的药抓来喝,一日喝两日,先喝半个月看看。”齐老大夫边写边叮嘱秦松柳,要多注意些什麽。
拿了单子,秦松柳送齐老大夫回去,顺便去抓药,出门前叮嘱吴承要是家里有什麽就跑去叫他。
抓了药,秦松柳顺路去看梁阿婆一家,岑应醒了以後肯定是要问的。梁阿婆他们除了给出去点粮倒没什麽事情,见秦松柳手上拿着药包,梁阿婆多嘴问了句,得知岑应的情况後就要去看他。
一路上隐约能听到哭声,有人要去找那些人拼命,也有人计划着逃离这里,觉得挖那沟渠根本没有用。
两人到家时岑应还在睡着,梁阿婆轻轻进去看了一眼又出来,“真是造孽哟这些人,以後到了地府也不怕下油锅。”梁阿婆双手合紧放在胸前,不断念叨着菩萨保佑。
送走梁阿婆後,秦松柳到厨房将药熬上,吴承主动接过看火的活,他便到房间里去了,只要岑应有动静他就能立马发现。
可惜等药熬好了岑应还在睡,齐老大夫说这药今日一定得喝,秦松柳只能将人喊醒,一点点给喂进去。
岑应觉得实在是累极了,连苦都不怕了,喂多少药都直往下咽,秦松柳喂完了药又给他喂了些米汤,才让他继续睡。
不知是不是被药激到了,岑应睡着睡着就开始在床上挣扎,眉头紧皱嘴里还不停念叨什麽。
秦松柳就在旁边地上睡着,一听到动静就爬起来将人抱进怀里哄,好一会岑应才平静下去继续睡,秦松柳怕他一晚上都睡不踏实,就这麽抱着岑应让人睡个好觉。
发生今日的事情,秦松柳原本是想按照他想的那样到山里躲一阵,可岑应如今的情况是受不得颠簸了。
抓起岑应的手亲了亲,秦松柳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那麽没用,连人都护不好。
一夜未眠,秦松柳将岑应放下,到堂屋跪在地上将血一点点擦干净,才到厨房去熬药,在等药熬好的过程中,秦松柳把家里能找到的刀都找了出来,一把一把磨到锋利。
既然走不掉,那就让那些敢找上门的有来无回。
好在当今到底怜惜他的子民,加快了收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