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它抛诸脑後,有人却把它记在心间。重视它的人,注定要负重前行。
俞知年眼眶也红了,“那我呢,肖意驰,我怎麽办?”
肖意驰瞬间破防,死死抿着嘴唇,嘴角颤抖。
“肖意驰,我——”俞知年急于告白,但告白尚未完整,肖意驰用手捂住他的嘴,“知年,别说。”今天之前,他多麽渴望从他那里得到甜蜜爱语。
“你别说。留给我一点念想,等我回来。”
俞知年一把把他拥入怀里。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该说的都没说。
可惜时间不等人。
他们回到肖意驰家里,赶紧收拾行李。
肖意驰从床底拖出背包,熟练地检查里面的应急物品,而後从俞知年手里接过衣物,塞入包里。
俞知年瞥见背包扣着一个银色的牌子,又见肖意驰把一条挂着同样银色牌子的项链拿出来准备戴上。他突然就明白这是用来做什麽的了,心头猛然涌上惊慌。他一把抓住肖意驰的手,抱住他,“意驰,别去,求你了,别去”他收紧手,仿佛这样就能把人禁锢,不让他离开。
肖意驰紧紧贴着他的脸,那里已有泪流。
他热泪盈眶,“俞知年,我爱你。为了听你要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能让俞知年如此惊惶无助,明明幸福就在怀里,他却留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专员的车已停在路边,俞知年不肯撒手,用力地握住肖意驰的手。
两人凝视彼此,生怕漏了一眼。
专员没有办法,只能上前提醒时间。
俞知年再次环抱肖意驰,给了他深深一吻,在他耳边道,“意驰,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肖意驰隐下五脏六腑的震动,回抱着他,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车门合上。车子啓动,扬尘,远去。
俞知年站在原地,出神注视远方。
有大爷在他身旁经过,逗着鸟;有大妈们路过,问着今天的菜多少钱;还有快递员骑着电动,风一般地穿街过巷。这一天的生活节奏,应该与往常无异才对。但在多少不知情的角落里,上演着惊天动地的生离死别。
他的心被挖走,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抵达机场。
专员开门,提醒一声,肖意驰才回过神来“请您随我来。”
“……谢谢。”
他们不走寻常机场通道,所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来到候机室,专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专机在检查中,很快准备好,赵委员已在里面等候,您请进。”
肖意驰意外。赵怀民随专机来,为他送别“老师。”肖意驰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赵怀民握了握他的手,“意驰,辛苦了。”
他摇头。
叮嘱注意安全的话,都显得无力。赵怀民只道,“时间匆忙,有什麽你放心不下丶需要我帮忙的?”
肖意驰整理思绪。“……老师,我恋爱了。对象叫俞知年,是方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放心不下他,您能替我……看着他吗?”
赵怀民点头,“好。”
肖意驰想起什麽,“……如果机会合适的话,能请您帮帮忙,让他进入方达全球管理委员会吗?听说那需要您这个层面的支持。我对他的能力十分有信心,他不会令人失望的。”
赵怀民照单全收,“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您。”
“我也谢谢你,愿意挺身而出。”
工作人员来通报,专机已准备好。
“那边会有专家团队与你汇合,你放宽心。必要时,我们还有维和部队。意驰,我们在你後方,你相信我们。”
“我一直相信着。”肖意驰用力与赵怀民握手道别。
在他的记者生涯中,凶险未卜的情况,他遇过几次。每一次,他都没有逃跑或避开,绝对正面迎击。
每一次,他都没有输给命运。
这一次,也绝不例外。
临上机时,他转身,“老师,麻烦您替我向兰时道歉,之前我给他的回复邮件语气不是很好。请您转告他,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说完,他踏入机舱。
赵怀民朝他挥手,看舱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