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他预想当中的不同,不是强迫,不是威胁,雄虫的询问是这样小心,好像很在意他是否同意,而只要他摇摇头,雄虫就会像被抢了骨头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再次把头埋在他身上,可能还会说:“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这样的联想很奇怪,雄虫从来都自大狂妄,不在意任何雌虫的感受,甚至吐不出几句好话,而不应该是这样的温和无害。
他觉得他一定是昏了头,刚刚才见过自己的雄主玩死那只金发雌侍,现在竟然就敢把这样无害的联想放到另一只雄虫身上,简直像那些坠入爱河怎麽都拉不回来的雌虫,最终都会被雄虫弃如敝履的。
他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後说:“阁下,能嫁给您,我没有什麽不愿意的。”
林德瞬间松了一口气,抱住他轻轻蹭了蹭,似乎有些开心的意思,竟与艾斯特刚才的猜想不谋而合。
“但是阁下,你知道我精神海暴乱的事吗?”艾斯特冷静叙述着利弊,“我的眼睛正是因此而失明,您娶我回去,如果玩乐途中精神海不稳定,我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这其实是极其委婉的说辞,如果雄虫态度正常,不喜欢玩一些过分的手段,精神海只会被安抚,会越来越好;而所谓的玩乐途中精神海不稳定,只不过是因为雄虫过分的行为而引起病情的加重而已。
林德正在悄咪咪把玩雌虫银白色的发尖,听到这话手指一抖,悻悻收回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会的。”
第一他不可能随意打骂艾斯特,第二看这只雌虫现在这虚弱的样子,又不可能打得过他。
他心里的这些想法艾斯特可不知道,少将还以为这是一位年纪极小的雄虫,还不知道精神海暴乱的雌虫有多可怕,所以语气才会这麽笃定,甚至没有一丝害怕。
但或许是这只雄虫始终没有轻浮的表现,也没有侮辱的言语或者行为,他自然而然把林德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年轻雄虫,还想多为他解释一些精神海暴乱的危害。
毕竟这件事不比其他,一旦发作,他这样自控力极强的虫都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行为,如若再伤到另一只雄虫,他这种有案底的雌虫就会罪上加罪,到时候惹起衆怒,就算是虫帝来了,也没办法再救他了。
之前免不了一死结局也就算了,如今真有了转机,艾斯特心中不只装着这一点事情,他还有自己未尽的事业,如果有任何希望,他都不想中途放弃。
艾斯特斟酌了一下词句:“阁下,我想,您是否应该了解一下精神海暴乱的危害?普通程度的惩罚或许我都能承受,但如果……”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面色不好的林德中途打断。
他像是有些委屈,但看到艾斯特这副遍体鳞伤的样子,又不敢做什麽,只能重新抱住雌虫,反复喃喃着:“不会的,我不会罚你的。”
他的宝物是要放在玻璃柜里珍藏的,是要时常拿出来擦拭的,如果可能,上面一丝裂纹也不应该有,现在裂纹还没有修复好呢,他怎麽可能那麽傻,再去做可能会毁掉整个宝物的行为?
艾斯特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不打不骂丶不任意责罚雌虫的雄虫?
他们甚至连在结婚之前骗自己的雌虫一下都不愿意,有的甚至会在结婚前就大肆宣扬自己的恶劣事迹,就像炫耀自己的赫赫战功一样,以此来让雌虫害怕和屈服。
艾斯特于是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这是一只过于年轻甚至没有怎麽被社会浸染过的雄虫,即使如此,但他依旧不太相信雄虫的话。
他的沉默让雄虫看出了端倪,林德直接打横抱起他,不再多解释什麽,他相信,以後只要他不这麽做,好好对待这个宝物,总能有被信任的一天。
艾斯特灰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阁,阁下?”
从来只有雌虫抱雄虫,哪有让身娇体弱的雄虫抱雌虫的道理?
他撑起一丝力气,试图挣扎下来,但是很可惜,刚升起这种念头,就被雄虫压制住了。
林德摸摸他的额头,莫名显得有些亲昵:“乖,别乱动,伤口会撕扯开的。”
艾斯特身体一僵,雄虫这对待小虫崽似的方式,让他脸上都有了些热意,他很想说不用,但一想到雄虫可能还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只能再次闭上了嘴。
接受过一路异样的目光,林德面不改色,把艾斯特抱出了监狱。
踏出门的那一刻,ooc惩罚开始了。
这显然是严重违背剧情的行为,电流瞬间像小蛇一样窜过身体,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听到轻微的滋滋声,但林德脚步一顿,然後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了。
在这时候,他有些不明白系统之前为什麽要对这些规则那麽紧张。
哈……?
这就是系统反复提醒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这就是所谓严重到可能身体都无法再行走的惩罚?
若不是此刻还抱着艾斯特,林德甚至想耸耸肩,态度松散地环臂站在一旁,挑一下眉,“……就这?这哪里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