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视线一转,发现萨里昂身後还跟着一个模样俊美的金发男人。
埃兰指指萨里昂的背影:“我是他的跟班。”
艾菲微微一笑:“请进。”
卡迪耶为他们端来了一些用酒水和糖酿好的葡萄,接着便在院子张罗起开门卖花环的生意。埃兰跟着他一起待在院子里,看着少年走来走去收拾着园中物品,也不说话。
“你跟着我干什麽?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卡迪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放下怀里捆好的葡萄藤,态度不是很好。
“你妈妈和萨里昂的话我不方便听,当然在只能在这避一避了。”埃兰拿起一只花环端详,“告诉我,你是怎麽惹上他的?”
一说到这个,卡迪耶心虚地移开视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我丶我只是,碰了碰他的钱包。”
“偷窃?”埃兰了然,“你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吧?难道你想要让他蒙羞?”
“我不是……你怎麽知道这些的?”卡迪耶睁圆眼睛,咬紧牙关。
埃兰反手将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笑眯眯道:“我和他无话不谈。”
屋内,艾菲感激萨里昂想要帮忙的心。她不指望萨里昂能以一个父辈的身份让卡迪耶出人头地,只希望在他的督促下儿子不要误入歧途,能做个本分的普通人也是好的。
她看向屋外的卡迪耶,手指抓着自己的长裙下摆,有些为难地开口:“希望大人能够继续保守我和道尔顿的秘密。”两人确实是情人关系。那年安德烈四世受邀观看荆棘地的骑士比武,身为护卫的道尔顿也跟随来到此地。他们在河边相识,很快陷入热恋,甚至在比武结束後,道尔顿还以各种借口劝国王在这多逗留了半个月。
道尔顿和这儿的葡萄庄园主私交甚好,对方知晓二人关系,没有说出真相,甚至在道尔顿牺牲後十分照顾这对母子,安排工作让她们有钱糊口。
“他死之後,他的父亲将遗体送回了家乡,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艾菲语气哀伤。哽好汶请莲细五玖四凌
萨里昂沉默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十六年前他牺牲後,我父亲和巫女做了交易,用我妹妹交换了他的灵魂。”
艾菲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丶这样的父亲……”
她震惊于拉托斯冷漠的做法,明知道这样对孩子是极大的不公平,却还是抵挡不住私心作祟,小心翼翼地丶带着几分希冀轻声询问:“那他真的复活了吗?”
萨里昂摇摇头:“很遗憾,死亡是他既定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他的灵魂困在了一副死去的肉体中饱受痛苦,最终我的父亲不堪折磨,第二次杀死了他。”
“他的肉体化作白骨,连坟茔上都寸草不生。”
艾菲发出一阵叹息,悲伤地捂住脸。
“……”望着她哀恸的模样,萨里昂再度陷入沉默。
但女人很快调整好了心绪,再擡头时脸上悲伤的神色已经褪去许多,只馀下一双湿润发红的眼眶:“我的眼泪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流干了。”
萨里昂说:“你很坚强,我相信你们未来能过得很好。”
说着,萨里昂推开屋门,准备离开:“如果有机会,我会抽时间偶尔来看看你们。”
和艾菲道别後,萨里昂穿过小院时,与卡迪耶擦身而过。男人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少年,目光如炬。
卡迪耶被那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内心都仿佛被洞察了一样,对方还没开口他就连忙道:“我不会再偷东西了,我发誓。”
萨里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希望你能遵守誓言。”
二人离开艾菲的住所,萨里昂埋头只顾着往前走,压根没注意埃兰在干什麽。直到头顶一轻,似乎有什麽东西套了上来,男人才停住脚步,满腹疑惑地看向埃兰,同时往自己头顶摸去。
那是一只刚刚编好的葡萄藤花环,缠以这个时节路边最常见的各色小花,不甚精致但也足够漂亮。
“嗯……看起来还不错。”埃兰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萨里昂。
萨里昂拿着花环端详了片刻,旋即将其轻轻戴到了埃兰头上,还用手正了正角度:“看起来更衬你的金发。给钱了吧?”
“当然。”埃兰笑意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