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窗如梳,将阳光梳成数十条,整个休息室只有应逐在键盘上敲打的声音。
岑谐钻到应逐怀里,也看着电脑屏幕,像同看一本书的亲密。这些天的晚上他基本都和应逐待在一处,应逐有时候回到休息室後也会用电脑处理工作。
应逐不背着他,所以他也瞄到过几眼财报,知道厄舍的收入相当可观。问:“竞选需要这麽多钱吗?”
应逐嗯了一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握着鼠标用食指拨动,看起来就像把他揽在怀里。
午後阳光静谧悠长,像融化的蜜糖,散发着让人昏昏欲睡的芬芳。
应逐看完财报,又打开一个文件夹,说:“祝星生前立了遗嘱,把他名下所有财産都给了你。”
祝星和席宴山的後事都是应天操办的,他离开星郡之前,把遗産继承这种耗时间的事交接给了应逐。
岑谐愣住:“给我?”
应逐:“是的,给你。祝星名下除了他的婚前个人财産,还有他们夫夫共同财産的一半。不过席宴山这些年搞克隆把私産都填进去了,所以他们的夫夫共同财産其实基本上就是海马科技的股份。”
那也不少了,这可是海马科技啊……
岑谐还处在震惊之中,问:“可是他为什麽要把财産给我呢?”
应逐看着阳光里翻涌的尘埃,说:“可能是出于愧疚吧。”
然後他告诉岑谐,当年他之所以没能顺利转业是祝星私下操作的结果。
岑谐没说话,当年没能转业这件事确实算他的一块心病,要说心中没有积怨也不太可能。
应逐手在他背上轻拍,安慰着,眼睛还盯着电脑上的律师来函:“席宴山没有立遗嘱,也没有任何可以根据继承法合法继承他遗産的亲属,所以我想着或许可以操作一下,让你继承他们夫夫的全部遗産。”
岑谐不太懂,问:“还能这样?”
应逐:“不过是先算减法还是先算加法的问题,席宴山和祝星本来就互为继承人,遗産清算的时候让席宴山先“死”就行了。我帮你咨询了律师,是有这个操作空间的。”
他用下巴指了指电脑上的律师回复。
接下来应逐就和打电话跟律师谈细节,还要委托律师进行遗産清册制作,并申请公证。一个下午的时间,应逐几乎都在忙这些。
全部委托出去後,应逐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岑谐,笑道:“现在你的身价可与我比肩了,加上你迦南会那些生意,真的算起来比我富也说不定。”
岑谐看着他没说话,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啪拨了起来。他现在比应逐有钱,等级也比应逐高。
嘿嘿。
不过自己没有编制,应逐有。
岑谐:“你竞选需要钱就跟我说,我当你的钱袋。你之前还想跟郑匀合作,他哪有我阔?”
应逐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岑谐见状微微眯起眼,其实之前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应逐虽然一直在积极参与竞选活动,但是似乎对结果并不热衷。每次他开玩笑说自己以後要当市长夫人这类话时,应逐要麽岔开话题要麽不接话。
这种感觉很细微,也就是他们天天黏在一起,足够亲密,岑谐才能捕捉到。
不过应逐不说,他也不打算追问。只是一味地在应逐身上腻歪,手摸上应逐的腰的时候,感到他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怎麽了?”岑谐嘴上问着,掀开了他的衬衣下摆,发现那光滑的皮肤上赫然有一道红色的擦痕,没破皮,但因擦伤面积过大有些骇人。
“怎麽弄的?”岑谐擡头看着他。
应逐放下衣摆,说:“上午在外面被路过的车刮了一下,擦到了。”
他说的随意,但岑谐觉得事情肯定没那麽简单,以应逐的手居然还能被擦到,当时情况肯定远比他说的惊险。他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去银行遇袭那次,问:“是那个也在参与竞选的alpha章玉龙吗?”
这些天岑谐虽然一直待在厄舍,但是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和其他犯人一起看星郡新闻,知道目前竞选的三大热门人选。omega应逐,alpha章玉龙,beta叶宙。
随着三大热门人选的脱颖而出,这场竞选的意义已经不仅止于三人对市长这一职务的角逐,而变成他们身後分别所代表的三种性别之间的激流涌动。
beta远离权力中心已多年,如果不是前些年战争中折损了太多alpha和omega精英,作为beta的叶宙现在也上不了桌。他草根出身,是beta的精神领袖。
岑谐对他印象不算坏,甚至应逐也对他赞赏有加。
应逐不答,岑谐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章玉龙干的?”
应逐只得嗯了一声:“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章玉龙没把叶宙放在眼里,认为他的出现不过是那群beta无用的精神狂欢,毕竟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beta。但却对应逐很忌惮,不止暗杀,平时的一些公开场合的发言中也经常攻击应逐。
岑谐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将手覆到擦伤的位置,帮他治愈。
应逐:“怕你担心才不说的,我又增加了安保,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