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太脆弱,被咬一口都很够呛了,更何况是用刀划开,而且要用手术工具在上面操作数小时。
岑谐嗯哼一声,看起来完全没放在眼里。
检查结果出来,没什麽问题,医生就直接给岑谐安排了手术。
应逐等在手术室外面,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晚上八点多,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岑谐趴着被推了出来,後颈上包了纱布。
他头发早就被汗湿了,可即使这样,应逐在手术室外愣是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坚强的人总是值得收获敬意,应逐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岑谐。
岑谐费力地擡起头,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那是疼到发晕後的茫然。可他看着应逐,还是慢慢笑了,声音孱弱:“你还在等我啊?”
停下来歇了歇,他又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应逐看了他一会儿,蹲下身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问:“感觉怎麽样?”
岑谐笑了笑:“疼得我想死。”
回到病房,岑谐疼得有点傻了,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应逐,一看他靠近门口就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应逐帮他弄药丶倒水,把药片和水拿过来给他吃,吃完还有一杯冲剂,闻着都很苦。
岑谐接过来,为了表现自己很配合,一口气喝掉了。
应逐准备去问医生再要点止痛药,或者干脆打一针止痛针,反正手术已经做完了,不用考虑信息素的活性问题。
可他刚起身,岑谐就拉住他的手,不安地问:“你要去哪?”
应逐看了看两人连在一起的手,说:“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
岑谐纠结地看着他,似乎在止痛针和应逐中间做艰难的选择。又想打针,又不想这个人离开。
脑子突然灵光起来,提醒应逐:“你可以摁铃啊。”
应逐其实还想顺便问一下医生,岑谐什麽时候能出院,但是看这位黏人的样子,他放弃了这个打算,等岑谐睡着了再去找医生吧。
岑谐打完止痛针後,疼痛感褪去,精神也随之松懈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看他睡着了,应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找到医生询问岑谐的情况,得到了明天就可以出院的回复。
应逐从诊室出来,回病房的时候迎面遇到一个人,擦肩而过之後,那个人突然从身後叫住他:“应逐。”
应逐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着面前的omega,想了一会儿,认出来对方:“林晚?”
林晚是应逐在战前培训学校时的同学,和应逐做了两年的室友。当时他们的宿舍是两人一间,林晚性格比他还内向,两人共处一室却不怎麽交流,最高纪录有二十天都没有说过话。
十来年过去,现在他们都快奔三的人了,林晚看起来反而比那时候活泛了些。
林晚点头笑道:“是我,好久不见了,你在这里做什麽?”
应逐:“有朋友在这里做手术,你。。。。。。”他看了看林晚身上的白大褂,问:“你现在当医生了?”
林晚:“是啊,毕业之後我就被分配到这家医院了。”
应逐闻言愣了下:“毕业?”
当年他们就读的那所战前培训学校叫方舟学院,取的是末日救世的意思。学生不分届,也没有入学日和毕业时间,只招收A级以上的高资质异能觉醒者,为战争培训特殊型战士。什麽时候开战,什麽时候上战场。
方舟学院根本没有所谓的毕业,因此他才会觉得林晚嘴里“毕业”这个说法很奇怪。
林晚眨了眨眼:“是啊,我从医学院毕业後,直接就被分配到这里来了。”
应逐又是一愣:“医学院?”
林晚笑了声:“你怎麽了?怎麽我说什麽你都这麽吃惊?”
他自说自话起来:“当时我从方舟退学後,家里就安排我去读医学院了,战争结束,我正好也毕业了。算起来,我在这里工作也有七八年了。”
他後面说的这些,应逐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应逐看着林晚身上的白大褂,觉得眼前的情形突然变得那麽陌生,这些话如此诡异,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脑海中完全没有林晚退学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