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虚心受教似的听着,没和长辈顶嘴,这是他的教养。
姑妈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就三十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omega说到底还是要嫁人的。”
话说到这里,应逐不得不开口了,说:“我现在以工作为重,不想考虑结婚的事。”
姑妈:“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你奶奶啊。”
她视线转到摇椅上的应奶奶,说:“每次我来看她,她脑子不清醒,但是总是问,小应什麽时候带男朋友回来看她呀?”
应逐没说话。奶奶不记得事,但是在自己交男朋友这件事上却一直很关注,几乎每次都要问。
姑妈看了他一会儿,转了话题,唏嘘道:“你说说,战时死了多少人。咱们剩下的这些亲戚再不多走动,更显得人丁稀薄了。”
应逐点头说是。
姑妈突然问:“你还记得你的小侄子吗?”
应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儿的脸,想了想,问:“青阳现在,该上初中了吧?”
姑妈笑道:“初三,都要毕业了。下周他过生日,他从小就喜欢你,还问你会不会到。”
也许是午後拉家常的娴静时光让人变得柔软了,应逐问:“周几?”
姑妈:“周六,你有空吗?”
应逐:“我会到的。”
姑妈点点头,说了时间和饭店名字。
又坐了一会儿,姑妈就起身告辞了。应逐留下来吃晚饭,饭桌上,奶奶果然又问:“你什麽时候带男朋友回来?”
应逐没说话,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岑谐。
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後,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岑谐的关系。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一个一直以来都自认理智冷静的人,突然被别人看到了放荡的另一面,过度暴露的感觉让人心焦。他想象不出岑谐会怎麽看待自己,也不知道在狂乱的fq期後该怎麽面对岑谐。
就这样,应逐陷入到一种无所适从中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青阳生日当天,应逐带着礼物按时到了饭店,报了姑妈的名字後,被服务员带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应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包厢里除了姑妈还有两个人。女性omega长辈看起来和姑妈差不多年龄,身边坐着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alpha。
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给家里孩子过生日的样子。
姑妈招呼他:“应逐,坐我身边来。”
应逐深吸口气,全靠涵养压制心里的反感,走过去坐下,问:“青阳呢?”
姑妈笑了声,说:“青阳嫌我们这些大人无趣,要跟同学一起庆祝,我在顶楼给他们定了包厢,让他们小孩子闹去。”
接着又说:“你难得出来,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应逐擡头看着对面的alpha,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互通姓名後,姑妈对两人说:“这孩子性格比较腼腆,话不多。”
对方长辈问:“小应在哪里工作?”
应逐放下茶杯,回答:“厄舍监狱。”
这话一出来,空气中凝滞涩了两秒,对方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问:“在监狱能做什麽?”
应逐:“我是监狱长。”
这是一个非常不适合omega的工作,对方一时不知道说什麽,那个alpha倒是又看了他一眼。
S级omega在社会上的处境其实很尴尬,最高的级别加上最弱的性别,好像做什麽事都很难得到理解。
好在应逐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理解了。
应逐坐正,说:“姑妈跟我说今天侄子过生日我才过来,来之前不知道这是相亲,我目前以工作为重,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几位慢慢吃,这顿算我的。”
说完,他不顾在座几人的表情,推门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他还透过门缝听到姑妈笑着找补,对另外两人说:“这孩子就是工作忙,不然也不能耽误到现在还没结婚。”
应逐站在大厅绿植後面,顺便看了几封邮件,处理了一些工作,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一擡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岑谐和一个alpha从大门进来。
服务员上前询问两人:“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应逐听到那个alpha说:“定了包厢,就那个668包厢。”
透过绿植的缝隙,应逐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认出了岑谐身边的alpha。就是岑谐脚受伤自己送他回去那次,当时就是这个alpha接的他。